都甚是掛念,此時相見,便是出聲問道。
凌肅征戰多年,膝下卻是無兒無女,薛湛乃其義子,自小跟在他身邊長大,兩人雖不是親生父子,但多年來父慈子孝,與親生父子絲毫無異。
“有勞義父掛懷,孩兒身上的傷已經痊癒。”
凌肅見他氣色極佳,念著他到底年輕,遂是放下心來。
薛湛話音剛落,就聽凌家軍中的大將,蒙文虎對著凌肅笑道;“元帥,您就甭擔心少將軍的傷了,您還不知道,少將軍這次回來,還給您帶了個嬌滴滴的兒媳婦。”
一語言畢,主帳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諸人大多是些叔叔伯伯輩的,打小就是看著薛湛長大,此時雖是礙於凌肅素來的威勢,不敢造次,可大多數人卻已是面露笑意,竭力忍著。
凌肅聞言,眉心便是微挑,唇角也是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薛湛道了句;“此事當真?”
薛湛面露尷尬之色,只道;“義父容稟,孩兒當日身受重傷,幸得姚姑娘出手相助,姚姑娘只是孩兒的救命恩人。”
“少將軍如今也是到了成家的年紀,既然人家姑娘救了你的命,要屬下說,少將軍還不如以身相許,既報了恩,又娶了媳婦,還不是兩全其美。”
許是見凌肅面露笑意,底下諸人膽子也是大了,不知是誰這般挪揄了一句,主帳中的人皆是笑出了聲來,齊齊向著薛湛望去,只將薛湛看得哭笑不得。
凌肅也是微微一笑,薛湛今年已是二十有五,這些年一直東征西討,倒是將成家的事給耽誤了。自己也曾想過要為他娶一位大家閨秀,豈料這孩子卻總以嶺南軍未滅,何以成家的話來搪塞自己,如今聽屬下這般一說,凌肅微微沉吟,倒也的確要為這孩子說一門親事了。
薛湛見狀,趕忙轉開了話頭,對著凌肅道;“義父,當日孩兒領兵於回京途中被人偷襲,若孩兒猜得沒錯,偷襲孩兒的人,定是西南慕家。”
他這一語言畢,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凌肅臉上的笑意也是隱去,頷首道;“本帥知道。”
“元帥,慕家這些年來屢次以下犯上,這一次新帝即位,慕家更是連份摺子也沒有上奏,去賀新皇登基之喜。如此大不敬,難道聖上便這樣饒了他們不成?”
凌肅臉色深沉,只道;“慕家手握重兵,鎮守南境,等閒不可輕舉妄動。更何況眼下嶺南軍作亂,勢力日益壯大,咱們眼下最要緊的,便是連同慕家,將嶺南軍徹底鎮壓下去。”
凌肅話音剛落,諸人皆是一震,王副將只道;“元帥,慕玉堂心胸狹隘,陰險多疑,與您向來不和,若要慕家出兵相助,屬下只怕.....”
“為今之計,便是要慕家將女兒嫁到宮中,如此一來,慕玉堂親妹親女皆在京城,倒不怕他不出兵。”凌肅說完,眉頭卻是皺的更緊,道;“只不過本帥聽說,慕玉堂有七個兒子,卻唯獨沒有女兒。”
帳中靜默了片刻,卻見一老者上前,對著凌肅拱了拱手,道;“元帥,老朽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凌肅抬眸,見此人正是軍中德高望重的老者,蔡先生,遂是道;“先生請說。”
“元帥容稟,十八年前,老朽曾在西南慕家軍中,當過軍醫。”蔡先生這一語言畢,諸人皆是譁然,蒙文虎最先忍不住,道;“老蔡,這樣說來你是慕家的人?”
凌肅一個手勢,命諸人安靜下來,他那一雙眸子銳利似刃,對著老者道;“先生繼續說。”
老朽拱了拱手,接著說了下去;“慕夫人乃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多年來隨慕將軍一起鎮守南境,被當地人尊稱為‘南境女帥’,便是這樣一位女將軍,為慕侯爺生下六位公子。”
“慕玉堂不是七個兒子嗎?”有人問道。
老朽捋須,搖了搖頭,唇角卻是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此言差矣,這天下人人只道慕家七兒個個英偉不凡,殊不知,慕侯爺夫婦的第七個孩子,不是兒子,而是女兒!”
聞言,凌肅眸心一窒,只道;“先生又是如何知曉此事?”
“因為當年,是老朽親自為慕夫人接的生,那分明是個女孩兒,老朽決計不會看錯。”
“那慕家為何要隱瞞此事,這可是欺君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