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多數二十出頭,有的還不到二十歲,有一股初生牛犢的勁頭。其實也不是壞事,現在就連裴潛都不會為一時的勝敗激動,偶爾看到些容易興奮的傢伙,真是別有樂趣。
我悄悄囑咐裴潛、燕七、燕九等人:“南越官府必有行動,你們注意江上動向,一旦發現大批船隊,立刻下令棄船上岸,向襄陽方向進發。現在箕豹營熱情高漲,我不好打擊,你們只命他們帶好乾糧和武器,隨時準備苦戰罷。”
白日平安無事,我坐在船頭仔細檢視兩岸地形及江流變化,遇有改變處便在地圖上標繪。箕豹軍們玩心頗重,都拿著從越軍手中搶來的長矛到江中刺魚,可惜此處江流迅速,只能偶爾撈上來一些破衣爛鞋或者生鏽的鐵器,惹起他們一陣抱怨。
夜裡船隻行進到一段水流相對平緩的江面,風停無浪,水面上時時飄動著無數幽綠色的光團,彷彿夏夜的螢火。船隻經過,帶起一陣微風,那點點火光便無聲地緊跟船尾。身邊箕豹營計程車兵們見了,都大驚道:“鬼火!是鬼火!它們是不是跟來索命?”
我笑起來,伸出劍尖輕輕地碰了面前的一點,那團綠色的火光便輕柔地待著不動,只在那裡靜靜地燃燒。我對箕豹軍道:“很多年前,這裡曾發生過十分激烈的水戰,屍骨成山,幾乎堵住了江水,後來這一帶便經常出現這種火光。軍士們都說,這是死去袍澤的魂魄在尋找回鄉的路。我們既然碰到,就帶他們一程罷。”
箕豹軍們臉上的驚恐漸漸消退,年輕的面孔上多了幾分敬畏,但他們仍是好奇地伸出兵器觸碰,似乎對我的話沒有多少感觸。
只有裴潛默然看了一會,問道:“這裡面也有你過去的部下吧?”我點頭,他嘆一口氣,“但願他們都能找到回鄉的路。”
我“嗯”了一聲,接著彈他一個爆慄:“小小年紀,不要總裝得這樣深沉!”
裴潛捂住頭,怒道:“你呢?還不是一樣,好像這裡沒人比你深沉似的。”
我攬住他的肩膀:“故地重遊,看到熟悉的草木,難免都要勾起回憶,何況這江中還有故人。”
旁邊一名箕豹軍哆嗦一下:“殿下這話聽著��恕!�
我笑:“我倒很羨慕你此時的感受。”
正說著,燕九忽道:“殿下!似乎前方有水軍戰船!”
箕豹營的人聞言也都起身,我看那船頭旗幟,似乎是南越在蜀川的常駐軍隊。那些戰船體積不大,雖是逆水而上,但速度極快。再走近些,隱約在火光中看到有面寫著“羅”字的大旗,暗道不好,難道羅厲帶了襄陽駐軍竟來到這裡?
立刻下令道:“船靠左岸,各人拿好武器上岸!”話音未落,一陣密集箭雨遠遠破空射來,竟是弩箭。
第一百章 備戰荊襄(下)
上岸過程中,時有箕豹軍不慎中箭,我命殿後計程車兵拆下船艙門窗作盾牌抵擋,將僅剩的幾十匹戰馬給傷者乘騎。等到所有人都上了岸,又命燕七率五十名箕豹軍邊後退邊向江中張弓射擊,令越軍不能靠岸。
不多時,四百人隱入岸邊的山林中,回頭看去,越軍也已經陸續上岸,大約有千人之多。他們並不急於進入林中尋求交戰,只是點著火把在岸邊從容列陣,似乎只為堵住我們的退路。
我見此情形,對裴潛燕九等人道:“他們上岸卻不追擊,看來周圍還有大量伏兵。不過我們若不上岸,只有全軍覆沒,唯能仗著此處地形複雜與之周旋才有生路了。”
燕九憂慮道:“殿下,既然堵截我們的是襄陽駐軍,現在仍要向襄陽方向去麼?”
我低聲解釋:“襄陽與此地陸路難通,軍隊都是從水路而來,他們既然將我們截在此處,必然將主要兵力都佈置在周圍。只要我們能突圍成功,從陸上前往襄陽,途中就不會遇到大批軍隊追擊。一過襄陽,便能與南陽魏軍會合了。”
燕九聽了道:“我贊同殿下!若與越軍短兵相接,我來殿後。”
燕七正巧趕上來,聞言急忙道:“還是我殿後!燕九和裴潛負責保護殿下安全。”
我看看他:“也好,燕七一直負責對箕豹營訓練,指揮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又對裴潛道,“傳令結陣而行,任何人不得脫離隊伍!”
夜色愈深,山道中霧氣漸起,更使得道路難辨,也不知埋伏的越軍都在何處。箕豹軍們因為喬裝入蜀,身上都沒有穿鎧甲,對付普通弓箭尚可,面對強弩進攻卻有些力不從心。聽到我命令後,知道前方還有全副武裝的軍隊,不敢怠慢,都按照平時訓練的結陣方式聚攏,在各自上司的帶領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