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當然了,如果一個人永遠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做不合時宜的事情,那這樣的人,小女也會離得遠遠,因為這樣的人固然不會有太深的心思,但有時候行事也能把人氣得半死!”
前面的話讓皇帝有所觸動,但聽到後面,卻忍不住微微失笑。
“朕原本以為,你這個孩子鎮靜機敏,沒想到原來是個性情中人,看起來你的偽裝也不錯嘛!”皇帝微帶調侃地道,“不過想想也是,若真是足夠鎮靜機敏的人,秋獵上就不會橫衝直撞,差點自己把自己撞死了!”
聽到“孩子”這種稱呼,裴元歌心中一動,更確定皇帝並沒有把自己當做是那位景芫的替身,反而是以一種看待晚輩的眼光來看待自己。
想到這裡,心中一鬆,裴元歌忍不住抱怨道:“還說呢!小女回來後,皇上命太醫給小女診斷,小女還以為是皇上關心小女,沒想到原來是為了讓父親能夠狠下心來責罰小女,結果小女卻還往釘子上碰,跟父親裝可憐,一下子就被父親拆穿了!”
聽她說得委屈,皇帝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活該!”
“皇上!”裴元歌抗議。
這還是裴元歌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如此孩子氣的表情,皇帝心中微微一動,忍不住又想起了景芫,以及他和景芫的女兒永和,原本以為已經麻木的心裡又劃過一陣疼痛。
如果永和能夠長大,或許就是現在像元歌這般模樣?或許也會像元歌這般聰慧,也會跟自己撒嬌,有時候或許也會惹是生非,然後巴巴地等著他去給她善後……皇帝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到最後卻是化作一聲嘆息,隱含著深深的傷痛。
都只是虛妄而已,永和早就死了,阿芫和腹中的孩兒也死了,還有很多原本很親近的人,都死了……
“皇上?”裴元歌輕聲喊道。
皇帝微微回過神來,迎上裴元歌那種微帶探究,卻又帶著撫慰和關心的眼神,心中微微感到暖意,搖搖頭,失笑道:“沒事,朕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說著,轉開話題道,“這段時日,朕不曾見你,對太后來說,你已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可你還能夠得到太后的信任,為朕傳遞訊息,真是委屈你,也辛苦你了!其實,現在就算太后察覺到你已經投到朕這邊來,也已經沒有關係。如果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你不要冒險逞強,先顧好你自己再說別的。”
這樣的感性,對皇帝來說是少有的。
裴元歌察覺到他言語之中的真誠,心中微微一動,道:“小女記住了。”
“如果沒事,你就先退下吧!在太后那邊……”皇帝頓了頓,斟酌字句道,“小心!”
裴元歌福身道:“是!”
轉身正要離開,卻忽然又被皇帝叫住。裴元歌轉過頭,微帶疑惑:“皇上還有什麼事嗎?”
皇帝審視著她,忽然微微一笑,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你頭上那根金鑲玉銜珠鳳釵,還有手腕上的赤金嵌紅寶彩蝶繞花手鐲,是太后賞賜給你的,應該是御製監新出的首飾款式吧?倒是很有眼光!”又頓了頓,道,“朕曾經說過,你助朕除掉皇后,分化離間太后和葉氏,大功一件,在朕允許的範圍內,朕可以應允你一件事。裴元歌,現在,你想好了嗎?”
裴元歌心猛地一頓,思索了會兒,道:“小女現在只希望能夠儘快除掉太后和葉氏的威脅。”
“想想吧,如果想好了,就來告訴朕!”皇帝微微頷首,“好了,下去吧!”
裴元歌再次福身,轉身離開御書房,猜度著皇帝最後這番話的用意,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太后的確曾經賞賜給她金鑲玉銜珠鳳釵,以及赤金嵌紅寶彩蝶繞花手鐲,但是她現在所佩戴的,卻並不是太后上所賞賜的兩樣東西,而是泓墨在離開京城前送給她的。皇帝和葉氏宣戰,京城以及皇宮形勢詭譎,泓墨又必須離開京城,實在放心不下她,就送給她這兩樣東西。因為她住在萱暉宮,一舉一動都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如果突然出現從前沒有的東西,說不定會引人懷疑,所以泓墨乾脆尋了這兩樣首飾在御製監的圖紙,另外找人打造。
這兩樣首飾看起來與太后所賞賜的無異,卻是暗藏玄機。
手鐲中間被掏空,左右各藏有三枚塗了迷藥的銀針,以及三枚塗了毒藥的銀針,兩隻手鐲加起來個六枚,只要手觸到花葉之中的機關便能啟動,危機關頭可以用來救命;而鳳釵只要扭動鳳頭,就會彈出利刃,可以當做短匕使用。而且鳳身亦是中空,藏著一枚精緻的煙花訊號,用來和泓墨留在皇宮的暗衛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