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裟羅。”高杉晉助嘆了口氣,用空著的那隻手抱住了吉田裟羅,“你知道的,我從不欺騙你。”
“是,我知道。”吉田裟羅的手緩緩的鬆開,“我從不強迫你。”
那一日的夜裡,高杉晉助的病情反覆,他握著吉田裟羅的手,神色蒼白的反覆隨時都會消失。“除非黃土白骨,我守你百歲無憂。裟羅,終究還是我食言了。”高杉晉助看著吉田裟羅,眼神繾倦而纏綿,眼中有著太多的遺憾。我們總要走到最好,才會發現自己已經錯失了太多。
“如果可以,我想握住你的手,陪你走過所有的年歲,我很後悔不曾完成與你的那場婚禮。我想看著我們的兒孫滿堂,我想陪著你滿滿的變老。”高杉晉助輕輕笑了笑,那是他唯一食言的一個誓言,若是重來一次,可否不讓自己帶著那麼多的顧忌,勇敢的去握那個人的手?
“晉助,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求你活下去。”吉田裟羅驚慌的拉著高杉晉助的手,彷彿這樣可以讓那個人活得更長久一些。
“裟羅,對不起。”高杉晉助輕輕地嘆了口氣。
“高杉晉助,不許死。你若是死了,我就把你忘了,忘得乾乾淨淨,一點不剩。”吉田裟羅抿了抿唇,哽咽的開口威脅,那威脅帶著哭腔顯得輕飄飄的,有些無力。
“那樣也好。”高杉晉助伸手與吉田裟羅十指交握,“能遇到你是我此生的幸運。”
“萬齊,鬼兵隊就交給你了。”
“裟羅······”
吉田裟羅整個人彷彿失去了力氣般坐在地面上,握著高杉晉助的手卻怎麼都不願意鬆開。不知何時,屋子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吉田裟羅扶著床沿搖搖晃晃的從地面上站起身,臉上淚水仿若停不下來般不斷的滑過臉頰,她紅著眼睛從身上取出一個紫色的藥瓶,從中倒出兩粒藥丸,一粒自己吞下,另一粒嘴對嘴餵給了高杉晉助。嚥下藥丸之後,高杉晉助蒼白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起來,原本冰涼的身體也漸漸回溫,就好像那還是一個活著的人一樣。吉田裟羅自嘲的一笑,靠在高杉晉助身邊:“不曾想到我也會有這樣的一樣,用這樣的方式飲鴆止渴。”
人們都愛說如果不曾相遇是不是會更加幸福,我卻只知道若是一切從頭再來,我還是希望能夠與你相遇。你給了我最美的愛情和能給與的一切,與你相遇才是我的幸運。
晉助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銀時,裟羅······”清水月姬咬了咬嘴唇,確是無法說下去,她從沒想過吉田裟羅和高杉晉助兩人之間會是這樣的結局。即使她與高杉晉助向來不對盤,可無法否認他們彼此認定為同伴。清水月姬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目光悲傷而擔憂:“我想去陪著裟羅。”
“裟羅,說是要為他守靈1。”
靈堂裡,吉田裟羅雙手抱膝坐在高杉晉助的棺木旁,那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姿勢,然而她臉上的神色溫柔,輕聲的與高杉晉助說著話,就好像在她面前的還是一個活著的人一般。清水月姬頓了頓腳步,最終還是沒有進去,這時間裟羅大概還是想單獨和高杉晉助待著的吧。吉田裟羅的反應太平靜,就像是痛到極致,只能用這樣的表情來擺在臉上。她倒寧願吉田裟羅痛苦一場,如今的模樣看得旁人更加的揪心。清水月姬並不放心讓吉田裟羅一個人待著,卻也只能尋了就近的屋子陪著。
儘管吉田裟羅並沒有釋出祭奠的訊息,可在相熟的那些人拜祭過後,仍然還有聞風而來的人,那些相熟的人便自動自發的留下來幫忙。
“喲,鬼兵隊總督當初多大的排場,如今還不是隻能躺在那裡,早早上路。”來人抱著雙臂,分明不是來拜祭的模樣。
吉田裟羅沉著一張俏臉,轉向來人,聲音微冷:“晉助雖然不在了,可鬼兵隊還在。在我面前撒野你倒是真敢。今日來拜祭的我不會如何,可誰若是敢在這靈堂不敬。”吉田裟羅手掌微翻,面前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連同之上的石製品瞬間化為粉末,這一手震驚了不少人。“說說看,你身上哪裡不想要了。”
“你······你不敢的,高杉晉助已經不在了。”
“不敢?”吉田裟羅揚唇一笑,“我不過是個未亡人2罷了,有什麼不敢的。”眸光轉冷,“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手一揚,若不是男子躲得快,他便會如同他面前正在飛揚的粉末一般了。
“你,瘋了簡直瘋了。”男子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靈堂。吉田裟羅神色冷淡的掃了在場眾人一眼,轉身再次站回自己原來的位置。自此後,,無人再敢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