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高杉晉助的情況束手無策之時,她握著高杉晉助的手,神色堅定的說著:“我能解。”沒有人察覺到吉田裟羅微不可查的顫抖。情蠱,竟然又是情蠱。她的母親藤田亞紀因情蠱而情殤,因情蠱而病發癲狂,最終以最美的姿態死在父親吉田松陽的懷裡。二十多年的今日,竟是高杉晉助中了情蠱,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宿命的輪迴。唯一不同的是吉田裟羅找到了除換血之外的解法。
只是仍然需要以血為引。吉田裟羅用匕首在高杉晉助左手的指頭上劃開口子,再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下一刀,將自己流血的手臂和高杉晉助流血的手一同放在一個臉盆上方,臉盆之中漸漸匯聚起了鮮血,盆子內被吉田裟羅加入了一些藥物,情蠱的蠱蟲喜歡這種氣味。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高杉晉助手上的傷口,不知過了多久,在吉田裟羅因為血液的流失有些眩暈時,她看到了盆內鮮血中的小黑點,她立即從身上取出一瓶藥倒入臉盆內,臉盆內的鮮血迅速的變黑,然後褪為透明色。吉田裟羅鬆了口氣,動作熟練的為自己和高杉晉助的傷口進行包紮,而後在外間搭起紫砂器皿煎藥。失血使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趁著煎藥的間隙吉田裟羅從身上取出幾粒藥丸吞下。
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而自己何其幸運能與那個人彼此相愛,即使不能相守。
情蠱已解,然而高杉晉助所受之傷超過身體所能承受的,引起舊疾頻發,那些過去曾經好了的舊疾在這一刻竟然爭先恐後的出現。吉田裟羅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甚至於不敢閉上自己眼睛,她害怕在自己放鬆的時候高杉晉助就已經不在了。吉田裟羅身著水藍色的旗袍倚著床頭,臉上脂粉未施,透著蒼白和難掩的疲憊。藥師本就是和死神搶人的職位,吉田裟羅手心裡一片冰涼。她是將高杉晉助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可如今高杉晉助的身體已然衰敗,太猛的藥物輕易就能要了他的命,而溫和的藥物見效太慢,他的身體也許等不到那時候,還能如此撐多久誰都說不準。
吉田裟羅始終不願放棄,日日抱著醫書,用著一切自己能夠想到的方法。她伸手撫著高杉晉助的臉,將對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晉助,我人生所有的挫敗感似乎都應在了你的身上。你一定要好起來。你欠我很多個生日願望,我希望你是我的許願樹,不需要多,一個願望就好——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活下去!”我不去奢求其他任何的願望,只要你活著,你活著就好。晉助。輕輕在對方手上印上一吻,小心的為高杉晉助蓋好被子,吉田裟羅拿著醫書安靜的尋找著方法······
三日後,高杉晉助睜開了眼睛。
吉田裟羅握著高杉晉助的手,眼眶微紅,嘴角含笑。高杉晉助扶著吉田裟羅強硬的讓她在自己身邊躺下,手掌放置在她的眼睛上遮住了所有的光線:“現在你只需要在我身邊安心的休息就好,不需要思慮任何的事情。”無論你要做什麼,若是人都已不再了,就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吉田裟羅伸手搭上高杉晉助的手,長長的睫毛輕輕颳著高杉晉助的手心:“好,只是······晉助,你別走。桌上有些粥你先喝一些,你剛醒不能喝太多對腸胃不好,要分幾次滿滿喝······”說著語調便漸漸弱了下去,似是累極,又好似有化不開的心事,睡夢之中吉田裟羅的眉頭仍然蹙著。
時間還有那麼長,我卻不知道自己能夠陪你到什麼時候。才發現,我留給你的時間太少。
吉田裟羅醒來的時候,夕陽的餘暉正透過窗沿灑進屋內。高杉晉助躺在她的身旁註視著她,目光柔和而繾倦。
“醒了?”高杉晉助起身將手遞給了吉田裟羅,他扶著吉田裟羅在梳妝檯前坐下,動作輕柔而小心的為其畫眉梳妝。“我從來不知道該怎麼去對待你,但是別人能夠做到我,我也能。我曾經就像這樣日日為你畫眉。”吉田裟羅眨了眨眼睛掩去了眼中的淚意,手指微微蜷縮:“總督大人為小女子梳妝,真是不勝榮幸。”抿唇微笑,心中卻是酸澀的,若是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場景,這樣的事件絕對是能給與吉田裟羅幸福感的,而今她卻覺得高杉晉助那些話語更像是最後的告別。
愛恨離殤,事事皆苦。可活著,就有機會去彌補遺憾。
眼前是模糊的一片,吉田裟羅看不清自己在鏡中的模樣,也看不清高杉晉助說著那些話的神色。她伸手抓住高杉晉助的手腕,手指微微顫抖,手上卻大力的讓高杉晉助掙脫不得:“你欠我那麼多個願望,我只想要一個——你活下去。你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