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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她吃驚地望著他。

別忘了,你現在是特務!大陸的情報可都是透過你的手,傳到了臺灣。共產黨要是知道了,他們會饒了你嗎?做夢吧。

她的心裡又是一陣哆嗦。以後,每當她再發電報時,就感到內心的罪惡又深了一層。一串串電波猶如驚天霹靂,一遍遍地在頭頂上炸響。如果不是尚品把她拖到現在的地步,她肯定會站出來,向政府坦白自己。說不定,現在的她已經回到安徽,和親人團聚了。這麼一想,她便開始恨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可奇怪的是,她心裡明明是憎惡著他,可是一見到他,她又無法抗拒。就這樣,他不僅一次次地佔有著她,還拖著她去做特務的差事,她只能在他離開後,心裡一遍遍地想:我一定要殺了你!

當時鍾在午夜敲響兩下的時候,她還是一個激靈地爬起來,開啟發報機,準時接收著來自重慶的指示,或把尚品的情報發出去。這時的她就感到異常的悲哀。

就在她被脅迫著、心驚膽戰地做著特務的時候,她不知道,危險正在悄悄地向她走近。一次,尚品走後不久,她又一次準時發報的時候,她聽到了汽車聲。接著,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門被重重地敲響了。

第二十三章 落網

劉克豪的反特組透過電波已經跟蹤李靜很久了,直到最終鎖定在她居住的小樓後,才派人秘密盯梢。也就在此時,他們不僅發現了尚品的行蹤,同時也發現了李靜。

公安局反特組的人,幾乎同時對兩個人下手了。一部分人去車站抓捕尚品,一部分人控制了李靜。當公安局的人闖進她的房子時,她似乎並沒有感到吃驚,就那麼坐在那裡。發報機還在開著,她似乎等待這一刻,已經等了許久。她甚至在心裡說:你們終於來了。她知道,此時的自己算是真的解脫了。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伸出胳膊,讓冰冷的手銬把自己手銬住了。

李靜,你被捕了。

看著屋子裡的公安,她竟糾正道:對不起,我是林靜,李靜是我的化名。

說完,就有兩行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抓捕尚品的小組也出奇的順利。他當時正趴在一個煤堆後面,仔細地數著過往的列車,並不停地往本子上記錄著。

幾支雪亮的手電,同時照在他的身上。他驚怔在那兒,他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快就露餡了。他先是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然後慢慢地把一隻手插到胸前的口袋裡。就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有進一步的動作時,他懷裡的槍就被繳了。

尚品徹底地傻眼了。

審訊尚品的工作是劉克豪親自完成的。

當尚品被押進來的時候,似乎還沒有完全適應這裡的光線。他眯著眼睛,半天才看清屋裡的一切,確切地說是他認出了劉克豪。他下意識地要從座位上站起來時,被人按住了。他喃喃道:喬、喬天朝——

劉克豪笑了一下:尚品,久違了。

尚品的頭一點點地垂了下去。

良久,他又抬起頭,翻著眼睛望著劉克豪:喬天朝,算你厲害,竟把軍統局的人都給耍了。

劉克豪正色道:錯了,我叫劉克豪。你們沒有識破我,不是你們笨,也不是我聰明,這完全是天意,比如,就像你今天的落網。

尚品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劉克豪站了起來,走到尚品身邊,把一張報紙遞到他面前,指著上面的文章說:尚品,你看好了,朝鮮戰場上,我們的志願軍已經取得了第一階段的勝利,美國和它的盟軍已經後撤了一百公里,想讓美國人幫你們反攻大陸,收復失地。我告訴你,那只是一個夢。

尚品只用眼睛瞥了一下報紙,便不再說話了。忽然,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劉克豪點了一支菸,讓手裡的煙慢慢地燃著。他知道這是一場心理的較量,因為他太瞭解尚品這些幹過軍統的人了,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認輸。

劉克豪終於開口說話了:尚品,國民黨的部隊你最瞭解,幾百萬人的隊伍都跑得沒影了,就憑你們幾個潛伏下來的特務,能挽回局面嗎?

尚品閉著眼睛,毫無底氣地說:你在軍統待過,你知道軍統的規矩——不成功,便成仁。別說費話了,把我拉出去斃了吧。

說,馬天成在哪裡?劉克豪陡然提高了聲音。

尚品這回完全睜開了眼睛,有些得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