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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你們找不到他的,我也找不到,他可是隻老狐狸。你剛到東北站時,我們倆就懷疑過你,要不是徐寅初那個老糊塗護著你,我們一定會設法抓住你的把柄,否則,你怎麼會有今天?

劉克豪又一次站了起來,讓人點了一支菸,遞給尚品,他搬了個椅子坐在尚品對面,心平靜氣地說:看來尚主任是有些不服啊!你真的不知道馬天成在哪裡?咱們可是老朋友,你不要騙我啊。

尚品也笑了:我不騙你。你騙了我們那麼多年,要說騙子,你才是真正的騙子。從帽兒山回到瀋陽後,我們就分開了,一直是單線聯絡,從不見面。你在軍統也算是幹過,我們還沒傻到把兩個人拴在一起的程度。就算我相信他,他也未必相信我,他比我想活命,早把自己深藏起來了。你們想找到他,估計還得費一番力氣。

劉克豪知道,尚品並沒有騙他,樹倒猢猻散,想活命,唯有將自己深入地隱匿起來。

他又問:那你們是怎麼聯絡的?

尚品閉上眼睛,慢悠悠地說下去:大東食雜店的老潘頭,不過你找到他,也沒用。每次我都是僱人把一件東西送到那裡寄存,然後他再僱人去取,我們不會碰頭的。老潘頭也不知道那是情報。

審訊完尚品,劉克豪便帶人找到了尚品說的那家大東食雜店。那裡果然有個老潘頭,看樣子已經七老八十的年紀,老眼昏花。老人無兒無女,就靠這食雜店維持生計。問什麼都是一問三不知,只知道有人在這裡寄存過東西,然後又有人過來取走。別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看來抓捕馬天成的線索又斷了。不過劉克豪並沒有失望,尚品被抓後,至少馬天成的上線斷了,他不再會有什麼大作為了,既得不到上級的指示,也無法將情報傳遞出去,除非臺灣專門派人來和他單線聯絡。看來這種可能性也不大,捕獲了軍統留在瀋陽的電臺,就等於割掉了瀋陽地面上的喉舌。從最近破獲的幾起特務案件上來看,這些特務組織間都沒有橫向聯絡,只是靠著單線聯絡。儘管打掉一股,尚不會涉及另外的一夥,但這一股的活動範圍和勢力也就此徹底失去了生命。

國民黨的殘餘勢力,決不會為了一個情報網路遭到破壞,而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輕易地自投羅網。看來,馬天成已經是甕中之鱉,抓獲他,只是早晚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 王迎香轉業

王迎香在留守的日子裡,生下了第一個孩子。

當劉克豪出現在她床前時,她看一眼身邊的兒子,又看一眼劉克豪,忽然眼角就滾出兩行淚珠,還沒等劉克豪開口,她便說:克豪,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去朝鮮前線。

劉克豪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抱起剛出生的兒子,在病房裡一圈圈地轉著,嘴裡咕噥著:我有兒子了,二十年後就又是一個戰士了。

然後,才扭過頭,衝王迎香道:該給孩子起個名字了。

王迎香看著酣睡的兒子說:不用你起,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劉留。

劉克豪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別這麼看我。這名字就是紀念我留守的意思。

行,聽你的,就叫劉留。劉克豪笑嘻嘻地把兒子放回到她的身邊。

王迎香盯著劉克豪一字一頓地說:孩子生下來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現在我要去朝鮮。

只要領導同意,我決不攔你。這孩子我帶了。劉克豪說到做到,他又一次抱起了兒子,把臉貼在嬰兒嬌嫩的小臉上。

這一段留守的日子,對王迎香來說真可謂刻骨銘心。營院還是那個營院,卻沒有了往昔的那份熱鬧和活力。她每日裡堅持來到留守處,說是留守處,也就是一間空蕩蕩的辦公室,院門口有幾個士兵在輪流上崗。她大部分時間都會站在窗前,呆呆地望著整個營區。操場是空的,營房也是空的,一群麻雀自在地落在操場上,大膽地歡叫著。她的心和整個營房一樣,也是空落落的。

在留守處的牆上,掛了一張朝鮮地圖,三千里江山便盡收眼底,上面還被她貼了許多的小紅旗。她透過報紙和部隊的內部通報,及時地瞭解著自己部隊的動向,然後她就像指揮員一樣,根據部隊所在位置,貼上相應的紅旗。然後,就長時間地站在地圖前,想象著硝煙中的戰場。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後來上樓下樓的,她都得用手託著了。她經常喃喃自語著:孩子,你快點出來吧。你出來了,媽就解放了,就可以去朝鮮打仗,保家衛國。

兒子劉留終於在她的千呼萬喚中降生了。她隨著兒子出生後第一聲嘹亮的哭聲,便再也遏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