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上京發生的一切……”
“我答應你!”
“好,摩烙當誓死效忠公主殿下,不,是女皇陛下。”摩烙右手握拳,放在了心口,朝著阿翎鄭重地拜了下去。
第一百零九章 。月下狐媚影
雕欄玉砌,皇城宮深,又是一夜月華如水,靜謐無聲。
“咳咳。”廂房之中,偶爾突兀地響起一兩聲蘇折雪的輕咳。
葉桓安靜地立在小院中,靜默地看著門扇上映出了倩影,蹙眉問向身後的太醫,“憐影身上的蠱毒清得如何了?”
太醫搖了搖頭,嘆聲道:“蠱毒入心,豈能真正清除?若無長生杯,或許可以冒險一試,可……可憐影姑娘這身子,實在是捱不住那經脈逆行之罪,只怕蠱毒未清,便香消玉殞了。”
葉桓暗暗握緊了拳頭,“那若一直服用你給的藥丸,她能活多久?”
太醫琢磨片刻,如實道:“最多再活三月。”說完,又猶豫地想了想,開口道,“三殿下請恕下官直言,她不過是小小的一個舞姬,實在是犯不著……”話才說了一半,便對上了葉桓一雙冰涼的眸子,當下嚥下了想說的話,“下官還是回去給薛姑娘準備藥丸吧。”
葉桓冷冷地看著太醫慌張地退出宮殿,再回過頭來,廂房燭火已滅,蘇折雪許是已經睡了。
“沈遠那邊最近可有什麼動靜?”葉桓問向了一邊的小廝。
小廝連忙搖頭道:“上次宣華公主來此受驚之事,已傳得滿宮皆知,大家也習慣了殿下這兒有位面帶銀面具的舞姬,最近沈少將軍正迷臨安新來的幾位風塵姑娘呢,只怕也淡忘了這事。”
“那就好。”葉桓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回頭又瞧了一眼蘇折雪所在的廂房,喃喃道:“蘇折雪,你究竟值不值得呢?”
夜色漸深,萬籟俱靜。
“咯吱——”小窗被風吹開一個小口,月光瀉入廂房,照在了一襲紅紗之上——紗影翩翩,玉足凝雪,一個銀面具之上,一雙媚眼明媚如星。
只見蘇折雪輕輕將小窗打得更開,看清楚了簷頭所在,足尖一點,便飛出了廂房,掠上了飛簷,沿著宮牆朝著後宮的方向小心跑去……
奉天殿是後宮最高的一座建築,座落在後宮的中央,這是大雲歷代帝王的寢宮。
雲徽帝自從得到寒西關加急快報,知道戰爭暫時休止後,已經歇在奉天殿一日未出了。
蒼老的手顫抖地握著玉杯,幽藍色的龍紋流光最終隱沒在了玉杯之中,雲徽帝急急地喝下玉杯中的酒汁,臉上的皺紋竟散去些許,雲徽帝終於可以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
燭影搖曳,雲徽帝緩過了氣來,把長生杯小心收在枕心中,躺在龍床之上,卻輾轉難眠。
寒西關急報,是用長生杯唬住了晉兵,也就是說,大晉如此瘋狂來襲,為了也是這枕中的聖物。
萬歲只能有一個,自然他葉承天得了,便不可以給晉永帝蕭揚。可是,若是得不到長生杯,死亡的恐懼必定會讓晉永帝做出更加瘋狂的攻城舉動來,寒西關又能撐多久?
想來想去,雲徽帝更加難眠,便披著黃袍從龍床上下來,走到了龍案邊,疲憊地坐了下來。
“蔡克恩!”
“回皇上,蔡總管伺候皇上歇息後,便下去小憩了,您有何吩咐,奴才還候著呢。”
雲徽帝聽著殿外的回話,苦笑著搖了搖頭,“無事了,你們繼續候著。”
蔡克恩那老狐狸就算捱不過瞌睡,也要安排個人在外候著,名為伺候,實則監視。
這些,雲徽帝心知肚明,可是又無可奈何。自從國寺長公主屍體被燒後,雲徽帝知道,他用來節制百官的法寶已經蕩然無存,他手中的皇權越來越少,也讓他越發的害怕。
“唉……”長長地一嘆,雲徽帝拿起龍案上的奏摺隨意看了看,不禁皺緊了眉頭,冷笑道,“滿朝文武,沒有一人能為朕分憂啊。”
“啦……啦啦……”
嫵媚的女聲突然在靜夜中響起,驚擾的不止是當下的雲徽帝。
宮衛驚聲問道:“什麼人?!”
雲徽帝起身走到窗畔,卻瞧見月華之下,一襲紅衣獨立宮簷之上,對著這邊傾城一笑,便一躍而下,跳入深宮巷陌之間,消失不見。
“追!”
“不……不必了!”雲徽帝示意宮衛莫要追下去,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來,“能在後宮如此走動的,只能是後宮的人,朕這後宮已許久沒有出過這種有心的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