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是蹬飛出來的,甚至是凌空飛踢的,對付的目標,都是以任怨為主。
他每一腳都踢向任怨的啄咀上。
每一次交鋒,都發出清脆的碰撞,每一次腿和五指撮合成啄相擊,都綻撒下一大片一大蓬的塵泥。
任怨的臉色,越來越白。
奇怪的是,他的秀氣的雙手,卻越來越藍。
藍得有點詭人,就像是給電殛過一般。
追命有幾次翻空飛踢,有時還借了任勞的攻勢:在他肩上、身上、背上、足尖一點而躍起,有一次,居然還在他頭上一點藉力上騰:這可是隻要高手都看的明白,追命似乎無意殺傷任勞。
任怨有幾次反而為任勞所絆,而任勞也因任怨的殺勢,不想自己成了物件,反而越不過去為三鞭道人助拳。
任勞心裡頭很急。
他怕再這樣下去,縱然今夜能夠取勝,大軍趕到,事後他也必然受到蔡氏父子的鄙薄,或是三鞭道人的責罰。
可是不久之後,他又有一個“可怕”的發現:
不是一個發現,而是三個:
第一個居然是:他身上、衣上、衽上、發上,都沾滿了塵埃和泥屑。
那是追命的鞋印:
他在自己身上藉力縱躍翻騰。
如果其中一下對方用了真力,他焉有命在?
發現了這一點,任勞不得不驚:
心驚。
另二個發現竟然是:
任怨的衣服,也沾滿了泥塵,雖然,那不是中了追命的腳而致的,但是,那些足啄之間反擊的塵泥,竟一點也不沾在看來落拓潦倒的漢子身上,反而全都聚沾在任怨的衣上、袂上。
任勞知道任怨一向好潔。
任怨一向好姿整、喜裝扮,與他的心狠手辣恰好成強烈對比。
任勞就目睹過任怨,有一次對付一個在語言間不小心開罪了他半句的對頭人,他先用迷藥放倒了武功比他還高的對手,再把他封穴、捆綁,親自動手,捋起袖子,挖肺剖肝,最後才剜他的心:因為心臟未給挖出來,人因功力高深,故而一時不死,還十分清醒,受苦奇慘。
到最後任怨剜他的心之時,那人五臟六腑都幾乎給掏空了,卻仍睜大雙眼看著任怨,一時未死。
那眼神連任勞也得作了兩夜惡夢。
任怨卻只輕描淡寫的埋怨了一句:“那血好臭好腥,洗了兩天仍不乾淨。”
從那時起,老吠吠就知道自己遠不如這個年青小夥子:無論在陰毒、用刑、狠辣方面,他都比不上任怨。
但任怨這種滿手血腥的年輕人,居然十分好潔,也是很詭異的事。
不過任怨的確好潔,甚至讓任勞覺得任怨很純潔。
也因為這點,一向殺人愈多人愈蒼老,憂患愈多人愈疲憊的任勞,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他對任怨又怕。
又敬。
又畏。
還又……
甚至一兩天不見到這年輕人,就會思念他,乃至對他的欺凌、侮辱、打壓、諷嘲,都會坦然承受,從不反抗,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