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都靜了下來。
風在外面呼嘯。
雪在外邊狂吼 。
一燈如豆,在房中燃燒,時急旋的黑煙,像漾幻出一個又一個骷髏白骨。
隱約,仍有悽然的笛聲,無限悽其的簫聲。
雪雹打在窗下的木桶,發出“通”、“通”的響聲。
——也有點像豉聲吧………………
鐵手忽道:“你很久沒吹過笛了。”
無情道:“我怕笛聲憂怨。”
鐵手道:“你也許久沒奏過簫了。”
無情道:“我怕簫聲淒涼。”
鐵手忽道:“近日,我結識了一位兄弟,他的二胡就拉得很好,那種悽酸是入骨透心的,但他又偏偏拉得快活無比。”
無情淡淡地道:“但凡精通一種藝術、絕活的高手都如是:別人看去的苦,卻正是他的大樂。你敲鼓就有這個法門。”
“我就只會敲兩下。”鐵手苦笑道:“他的腿法也極好。”
無情仍有點心不在焉,但仍抓住了鐵手的話義:“莫非你說的就是那位崔兄弟?”
鐵手莞然:“是,大師兄也結識他了?”
無情道:“看來,世叔也有意將他招攬入門下……他也的確是可造之材。”
鐵手道:“我卻但願世叔多收一名弟子……就像陸拼將那麼敢拼狠拼的。”
無情倒有點詫異:“為什麼?師弟是嫌我不夠勇決麼?”
“不不。”鐵手連忙分辨道:“你就是夠冷夠酷,但說實在的,你與人交手,最不宜的就是硬拼。”
無情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而我,”鐵手赦然道:“難為武林中人號我為‘鐵手’,我的手段其實一點也不夠鐵。”
無情知道這句也是真話。
“師弟就是太寬厚。”無情道,“這世道,寬厚的人是要吃虧的。”
“我知道…………”鐵手汗顏地道,“所以,我才希望我們‘六扇門’裡,‘神侯府’麾下,有個敢拼狠拼命的,以振諸葛神侯聲威…………不過,千萬不要像陸拼將那麼自殘為快,那麼不要命就是了。”
無情微微笑道:“你是看今天陸破執跟陳鷹得互拼生起了感觸?”
鐵手笑道:“師兄看得好準。”
無情忽截道:“不準。”
鐵手愕然。
無情道:“你只是在岔開話題。”
鐵手一時無語。
無情又道:“你也是在安慰我。”
鐵手無詞以對。
無情道:“當那把冰刀逐漸在我掌上消融的時候,我就想起了一個人的笑容…………”
然後他抬頭仰首,孤寂而無依的問:“師弟,你知道我想起誰嗎?”
鐵手點頭,雙手有力的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