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蜿蜒而上的路,在我們1996年登山之前,只有兩支隊伍曾經選擇過:1994年一支巴斯克人組成的探險隊,還有1995年一支加泰羅尼亞人組成的探險隊。但遺憾的是,有兩名加泰羅尼亞人在下山途中身亡。K2峰的致命誘惑一部分就來自它的險峻。如果征服它不用冒一點風險,如果登頂很容易,如果登山過程中毫無困難可言或是很安全,那麼我們不會對它產生一點興趣。挑戰世界之巔,一份最重要的體驗就是迎接新的挑戰,用激情碰撞它,但同時也需要紀律和充足的準備。
有五位沒有和我們一起登過珠穆朗瑪峰的登山者加入到這次探險中:馬歇爾·艾維爾是一名34歲的登山向導,曾經獨自攀登過阿根廷境內的阿空加瓜山,並且選擇的是南坡極為危險的路線;阿爾多·包塔諾是一位29歲的工程師,已婚,後來成為Vertical的專案經理;瓦爾多·法瑞斯是即將成為律師的學生,26歲,為了參加這次探險他申請延後參加結業考試;阿爾博特·提拓·迦納是一位25歲的建築師,打算這次探險結束後結婚;米奎爾·波塞爾是一位34歲的植物學家,從前是智利國家奧林匹克滑冰隊的隊員。這次的探險隊還包括攀登珠穆朗瑪峰時的老隊員,克里斯坦·加塞·西多布林和內科醫生阿爾弗索·笛安斯。我們八個人曾集體登山過多次,足跡遍佈許多偏遠的地方,包括南極洲、喜馬拉雅山、巴塔哥尼亞、安第斯山、非洲和阿拉斯加。
我們的探險隊還包括幾名錄影攝製人員:在攀登珠穆朗瑪峰就合作過的克里斯坦·布萊修和拉爾夫·奧貝提,35歲的體能教練托馬斯·格里弗羅斯和我們31歲的“經理”馬賽羅·格里弗羅斯,後兩者都是我親密的朋友和在Vertical的合夥人。當我們爬到巴爾塔偌冰川的時候,我相信我們的團隊已經作好準備迎接挑戰了。但也許我當時並不知道,我們身上還蘊藏著後來能夠挽救我們生命的其他美德。
和4年前的那次珠穆朗瑪峰探險活動一樣,我們花了50天打通登山道路。我們一路固定繩索,一直到24900英尺的高度,在20700英尺的地方建立一號營地,在23300的地方建立二號營地。與上次探險一樣,我們的第一次登頂行動失敗了,在三號營地我們又遭遇了惡劣的天氣。我們的時間又一次被浪費。本來只為60天準備的2500磅食物和50加侖的燃油,不得不省吃儉用地用了70天。和以往一樣,我們在放棄這次探險活動之前只剩下最後一次衝擊頂峰的機會了。
海拔8000米以上的天氣極為惡劣,所以我們總是安排一位有經驗的登山隊員留在相對安全的低海拔的營地。只有在低處,才能保持足夠的冷靜,對山上隊員周圍的環境進行清晰的觀察。克拉迪奧·盧塞歐在珠穆朗瑪峰時擔任這一角色,但他這次沒參加我們的行動。我成了這次探險隊中的老兵,是擔任這一工作最合適的人選,所以我回到大本營,呆在那裡對登山隊員的決策進行指導。
8月10日凌晨3點,登頂隊的6名成員離開大本營,沿著10000英尺的繩索上山了。兩天後,4名隊員在三號營地準備登頂,另兩名隊員在一號營地等待協助他們。那天,三號營地和大本營之間的通訊幾乎沒有停過,我們一起討論了登頂的每個細節。登頂隊在8月12日晚上8點啟程,準備趁夜登頂。
他們分兩組行動:克里斯坦和米奎爾為一組,米奎爾和瓦爾多為另一組。每個人都揹著約20磅的揹包。通常情況下,登山運動員從最後一個營地向山頂出發,為了加快速度,儘可能地揹負最輕的負重——有的甚至根本不帶揹包,只在皮衣口袋裡帶幾支蠟燭和幾瓶水——但我們可不想冒險。我們的登山隊為意外情況作好了充足的準備,不僅帶了兩支氧氣罐,還帶了一個行動式的爐子、兩支燃油罐、一個做飯的罐子、果汁和食物、四個露營睡袋和一把鐵鍬。
接近午夜時分,登山隊到達了峰肩——這是K2峰東南山脊通往山頂的“瓶頸地帶”。這一段路線由陡峭的冰崖構成,因此十分危險。但是,它是通往頂峰的惟一途徑,我們在制定登頂計劃將它標為最艱難的路段。登頂隊員知道他們一定能找到一天前日本登山隊員留下的固定繩索。但是,他們還是多帶了300英尺的繩索以防萬一。克里斯坦帶領他們透過了“瓶頸地帶”。然後他們開始仔細打量“橫越帶”——一塊300英尺長的地帶,需要在一面冰川前迂迴繞過。
在凌晨3點的時候,登山隊員到達了更具技術難度的“三角岩石”,這是登頂前最後一塊露出地面的岩石。5點的時候他們越過了這塊岩石。此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