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克里斯坦·布萊修,28歲,是一名機械工程師,也是我們中間解決登山技術困難的專家;胡安·塞巴斯坦·蒙德斯,一位26歲的律師,是我們中間最年輕的一個,也是意志最頑強的一個,他將在三號營地支援我們。克拉迪奧·盧塞歐將在二號營地等候我們。
令人驚訝的是,登頂人員名單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而是我們五個人討論後集體決定的。個人期望再一次退居二線。我們對共同的目標都達成了共識,那就是登上珠穆朗瑪峰,並活著回來,所以我們都願意在這個關鍵時刻推選最強壯的隊員登頂。這就是參與這次探險的隊員選擇的結果:決策過程如此簡單和透明。
前面說過,在Vertical和馬丁內斯基金會,管理層的決策過程就是向僱員和教練傳達個人責任的資訊。但是,如果他們沒有被授權獨立作出抉擇,那麼我們共同的目標將無法達到。為了做到這一點,我們設計了一項長期的培訓專案——每年在野外舉行三次專題討論會——培訓組織中的成員逐漸作出更困難的抉擇。這確保了在必要的情況下(比如,在偏僻、封閉的環境中進行培訓的時候),我們的教練能夠作出準確的抉擇。由於自然條件和安全的原因,教練們曾多次選擇承擔責任,調整某些專案中的預定行程和內容,改變行走路線或是更換營地。他們這樣做,再次保證和提升了我們的專案質量。
信任
在19700英尺的高度,我們遭遇了一段尤其危險的路程:一道從前雪崩造成的、幾乎是垂直的冰崖矗立在我們面前。在前幾天,隊友已經將繩索固定在上面,以便我們在後來的攀登中使用。我用一個上升器連線一個繩環,將這條繩索和我的吊帶連線,另一個副上升器和繩環和我的腳連線。沿著這根繩索向上攀爬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生命就懸於這根三分之一英寸粗的繩索上,這根130英尺的繩索是我的隊友三天前固定在這裡的。我忍不住思索起信任在登山中所扮演的深刻角色。在這次探險的每個日子裡,我們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一起攀登。這種信任是一個團隊最珍貴的資產,需要付出大量的努力和時間才能建立起來,並達到一個極致的程度。
到了三號營地(最後一個營地在26000英尺的高度),隨著夜幕迅速降臨,溫度也急劇下降。克里斯坦·布萊修告訴我們,他累極了,已經徘徊在低溫症的邊緣了。就在距離三號營地650英尺的高度時,我們還為他在雪坡上清理出一片空地,讓他休息了兩個小時。
克里斯坦知道,如果我們要從南坡登頂,他和胡安·塞巴斯坦必須將我們需要的裝備、食物和油料背到那裡。這無法選擇,因為這是其他隊員分配給他的個人責任,儘管他快精疲力竭了,但是他不打算讓我們失望。探險隊信任他,他也信任探險隊。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堅定地邁出繼續前行的步伐。16個小時的工作後,我們一行四人在午夜時分終於到了南坡的三號營地。感謝胡安和克里斯坦的努力,我們終於到達準備登頂的位置。
無論在登山中,還是在其他任何組織,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找到一條萬無一失的途徑建立這種信任。我在喜馬拉雅山曾帶領商業公司經理們舉行培訓專案,也曾經和孩子們一起遠足,這些經歷告訴我:只要不斷鼓勵你周圍的人,尤其是你自己,認真完成每一項任務,包括日常的簡單任務,不斷追求卓越,你就能做到這一點。這樣的做法非常具有感染力。如果你每天都要求自己出色完成任務,那麼你周圍的人也會跟著你這樣做。你會信任什麼樣的人?你目睹他一次又一次竭盡全力的人。在登山的時候我會信任誰?那些在登山前反覆檢查手電筒電池的人,那些在清晨就戴上遮光鏡的人。卓越體現在細節中。信任基於卓越。
以上我所提到的要素能幫助我們建立起真正的信任,這一點深深體現在每一位登山者身上。要登上世界之巔,在這個生命時時受到威脅的地方,信任絕對是不可缺少的。我們在多年的登山過程中建立了深厚的信任,但是在1992年的那次探險中,我們將這種信任昇華到一個更高的層次。正是這種超越一切的信任,讓我和克里斯坦在1992年5月15日成功登上了珠穆朗瑪峰。也是這種無以倫比的信任讓我們相信,我們已經作好攀登K2峰的準備。
挑戰極限:K2峰
K2峰雖然比珠穆朗瑪峰低782英尺,但是它對每個登山運動員而言,都是噩夢般的挑戰。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沒有相對容易的上山的路,並且一旦登上去,也沒有容易的下山路。
我們決定從K2峰最艱險的一條路登山。這條從南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