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徒勞無功,甚至無端招怨,反受其害。如今聽說大人奉旨視師,都說‘有這樣一位賢名久著的欽差替我們作主,就值得大幹一番了!’”
這一套現編的說詞,是頂足尺加三的高帽子。趙文華聽入耳中,喜在心頭:“好,好!難得他們深明大義,我一定替他們作主。至於這番功勞,”趙文華拍拍胡宗憲的背,“他們謙辭,自然是你老弟當仁不讓,這也有我作主。”
“多謝大人栽培。”胡宗憲長揖道謝。
“好好幹!”趙文華很興奮地說,“就這一回,便要把張廷彝幹倒。”
聽得這話,胡宗憲既驚且喜。喜的是幹倒張經,總督出缺,雖輪不到自己補上去,但如順序推升,便有機會;驚的是幹倒張經,或會興起大獄,倘或牽涉到自己,須先站穩腳步。
於是這兩天之中,一直縈繞在心頭,不知如何處理的一個疑惑,陡地加深。“有件事要跟大人請示。”他說,“我們既有諜報,倭寇海盜定期偷襲嘉興,照道理說,似乎應該通知張總督預先防備。不然,就很難說得過去!”
趙文華被提醒了,心想,豈止很難說得過去?認真追究,便有縱寇深入,陷害同官之嫌,是一行殺頭抄家的大罪。到時候,有功便不能報,一報無異自我招供,鐵案如山了。
想了好一會,趙文華欣然色喜,“有了!”他說,“不能不報,不能早報。”
胡宗憲恍然大悟。這八個字奧妙無窮,趙文華真個才足以濟其惡,合該張經倒楣。
“你懂我的話不懂?”
“八字真言,開我茅塞。不勝拜服之至。”
“那,你就起個稿我看。”
“是!”胡宗憲坐到書桌後面,伸紙吮筆,略略構思,一揮而就,雙手捧了過去。
趙文華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的是:“頃據諜探馳報:賊首汪直勾結拓林倭寇,約萬餘之眾,即將偷襲嘉興。特行飛諮,務請加意戒備。至敝處兵力雖單,仍勉力堵截。窺賊勢趨,大致取道青浦、松江間,附陳鄙見,並希參酌。”下面具有是趙文華的銜名。
“很好。不過要加一句。”
趙文華提筆在“頃據”之下添了一筆:“巡按御史胡宗憲密稟。”這是為他預作報功之地,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