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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後,張經便不大愛理他,每次請求謁見,不是約期,就是讓他坐半天冷板凳,像這樣隨到隨見,在近來是絕無僅有的事。

門官引路,曲曲折折進入一座別院,是張經新闢的議事之所,警衛重重,門禁森嚴;進院遙望,廳上衣冠甚盛。走進一看,正中炕床上,張經獨坐,炕几上堆滿了輿圖冊籍;兩旁8張太師椅,東面李天寵為首,西面俞大猷居先,列坐文武要員,個個神情莊肅,一望而知是在商量進兵的大計。

胡宗憲暗暗欣慰,自己沒有錯失了機會,不過想起這樣重要的會議,自己竟未被通知,心裡也覺得難過。只是這一份難過,很快就獲得彌補了。

“汝貞!”張經微微欠身,作個歡迎的表示,“因為你在松江,來不及通知你,你來得正好,請坐!請坐!”

“是!”胡宗憲從容不起地行了禮,轉臉向東,又跟李天寵招呼。

這時坐在李天寵以次的兵備副使王崇古,已經將座位讓了出來,胡宗憲當仁不讓地坐了下來,靜聽張經發話。

“我已經接到報告了。汝貞,你在石湖蕩一役中,應敘首功,我已經拜疏奏報了。”

“是!多謝大人獎許。”

“只是,”張經停了一下又說:“趙侍郎在這裡往往節外生枝搞許多花樣,真怕他會影響全域性。你能不能勸勸他?”

“是!”胡宗憲問道:“怎麼勸法?”

“勸他到西湖上先享福如何?”張經又說:“他的來意,我完全知道。只要他不掣我的肘,大事一定,包管他名利雙收,滿載還京。”

當著僚屬,公然說這準備行賄的話,未免失態,胡宗憲只好含含糊糊地答應著。

“閒話丟開,我們談正事。”張經拿起一疊紙揚一揚,“這些都是今天收到的諜報,倭寇海盜在石湖蕩受創,很不服氣,一兩日內,還預備大舉進撲。這是個好機會!以目前的形勢而論,我們就怕敵人不來,來了正好迎頭痛擊。我現在要逐位請教,都部署好了沒有?”

張經從俞大猷問起,每一位帶兵官都切切實實地答說,部署妥善,隨時可以作戰。

“很好!”張經向俞大猷說:“你擔當北面。如果賊由期望這面來,你負主要責任。”

“是!”

“盧鏜今天沒有來,回頭你快跟他取得聯絡,我決定將永順的土兵劃歸你指揮。”

“是!”俞大猷很響亮地應聲。

“舟師歸湯參將節制。”

“是!”湯克寬欠身答應。

“舟師雖為輔助,可是責任甚重,一有警報,你要迅速赴援。同時封鎖緊要口子,斷賊歸路。”張經轉臉問胡宗憲:“汝貞,你以為我這個看法如何。”

“高明之至。”

剛說到這裡,又有諜報來了。堂下傳至堂上,最後送到張經手裡,拆開一看,臉上立刻緊張了。

“來了!”他只說了這兩個字,隨手將諜報遞了給俞大猷。是倭寇與海盜傾巢來犯了!諜報中說,由石湖蕩敗退的殘寇,會同來自拓林的新倭,向西直撲吳江與嘉興之間的期望,而顯然的,最後的目標是嘉興。

“照預定的步驟辦吧!”張經說道:“幾個月的經營,就在這一仗見功。我們已經談得很多了,此刻不必再多說,和衷共濟!”

“是!”俞大猷站起身來,肅然應聲,是代表所有的將領,接奇+書*網受總督的要求。

“誰先誰後,我沒有意見。”張經的視線,從俞大猷移到湯克寬,“你們兩位商量好了,趕快通知盧鏜。請吧!”

等俞、湯一告辭,張經首先傳令親軍,加強戒備,接著是交代巡撫準備後勤支援;交代兵備副使多派鄉兵巡邏;此外盤查奸宄,出示安民等等,一一都分派了下去。唯有胡宗憲沒有什麼任務。

“大人,”胡宗憲忍不住了,“倘無用得著我之處,我就告辭了!”

“怎麼沒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張經答說:“我留你做個參贊。”

這是以親信看待。胡宗憲頗感意外,也頗有內愧,因而恭恭敬敬地答說:“只怕無所獻議。”

“兩個人在一起,我謀你斷,你謀我斷,比獨斷獨行好得多。然而亦不宜人多,三個臭皮匠,何能抵一個諸葛亮。”

張經起身說道:“汝貞,你我到花廳裡去下盤圍棋。”

這便大有謝安的派頭了。胡宗憲心想,真料不到,他還有這樣一番矯情鎮物的功夫。看起來趙文華會鬥不過他。

兩人下的是對子棋,棋力是胡宗憲高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