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我一生的事業,在消弭倭患,如今不過剛剛開始。就算一切順利,連陳東都能就擒,也還有汪直之流,尚等翦滅。所以,我的行事,比別人要看得遠些。明山,你如果同意我的看法,願意幫我,你就得委屈一時。”
“只要於事有益,委屈不妨!”
“好極了!多謝,多謝。”
胡宗憲要起身行禮,忘記了身在船上,站起的勢子猛了些,船身晃動,立腳不住,便等倒下,卻讓徐海一伸手,輕輕扶住。
“真個多謝!”胡宗憲笑著坐下,轉臉說道:“元規,你信上語焉不詳,何謂李代桃僵之計?”
“是這樣的——”
經胡元規詳細說明以後,胡宗憲欣然同意,“趙某人的意思,還想獻俘。我跟他說,當今皇上,不比先皇好武;在西苑潛修,已經二十年不見大臣,未見得願意御午門受禮。倘或碰個軟釘子,反倒不好。”他緊接著又說:“趙某人對我的話,未置可否,看起來意思是活動了;我再嚇他一嚇,大概可讓他同意,秘密處決,事情就好辦了。至於明山遠遁廬山,大可不必,兩浙多名山,不愁沒有容身之地。等趙某人一走,我自有妥善安排,此時暫且不談。眼前的第一大事是撤兵,我雖已下令,各路人馬都守原地待命。趙某人也勉強同意了。但如桐鄉的局勢,沒有個明確的結果,不但夜長夢多,也怕趙某人邀功心切,忍耐不得,那時候就難挽回了!不知明山何以教我?”
“是的!明山跟大人的看法一樣。”徐海看一看胡元規方又說道:“只不知大人可有膽子?”
胡宗憲問道:“有膽如何,無膽又如何?”
“無膽另籌他策,有膽就請大人親到桐鄉,就地處置。”
“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是一法——”
“不!”胡宗憲的話沒有完,胡元規提出反對,“不必這麼做!倘有差跌,關係不淺。明山師,請你再考慮。”
“我考慮過了。”徐海答說:“用兵原無萬全之策,我只能保胡大人九成安全;要冒一成的險。”
“桐鄉的情況還不明瞭,你何能有九成把握?”
“今天夜裡就有確實訊息。如果情況不好,我不會勸胡大人去。要去,也是我陪了去。”
“話雖如此——”
剛說得這一句,只見胡宗憲急急搖手,而他自己的神態很奇怪,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