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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不錯,事緩則圓,船到橋頭自會直,你放心好了!”

阿狗已深切瞭解她的性格,直爽而重承諾,巾幗不讓鬚眉,所以毫不以為她的話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安慰之詞。也許她已經有了主意,而這個主意只能跟徐海一個人談而已。晨雞已唱,事有結果,再不歸寢,更待何時?阿狗打個呵欠說道:“好罷!事緩則圓,反正什麼話都得明天再說了!”他又問:“我睡在哪裡?”

“跟我來!”素芳招招手。

她帶著阿狗穿過堂屋,到了最西面的一間屋子,剔亮了燈,為他起床疊被,動作細緻溫柔,看在眼裡真不能相信她有一身極好的武功。

有個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團,此時又想起來了,“素芳,”他問:“你會不會嫁給徐二爺?”

這一問,率直得近乎唐突了,但他並不以為有被賞以粉拳之危,果然,素芳只是羞,並未惱,紅著臉說:“誰知道呢?”

“大概你要問過你父母?”

“沒有地方去問。”

“怎麼呢?”

“媽媽早死了。”素芳答說,“我爹上京裡去了。”

“既然如此,你自己可以作主,怎說不知道呢?”

“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你是說徐二爺?”阿狗很有把握地說,“他是求之不得。”

素芳忽地轉身,深深看了看他,然後又揹著身子說道:“可惜,這又不是徐二爺的事!”

“那麼,是誰的事呢?”

素芳不答。鋪好了床說:“李大爺,請安置!”說完,她就走了。

“你去了好一會,必是跟李大爺在聊天。”徐海問道:“他說了些什麼?”

“我不想說。”

“怎麼?”徐海很關切地,“想來是他說了些你不愛聽的話。”

“不是不愛聽——”遲疑了一會,她終於將未完的話說了出來:“是怕聽。”

“那我就更要問了。是什麼話?”

“為什麼更要問?”

“你怕聽的話,聽在心裡不會安逸,說給我聽了,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寬心。即使做不到,至少多一個人分擔你的不安,也比一個人悶在心裡好些。譬如夜晚走黑路,疑心背後有鬼,有個人跟你作伴,你不就安心了嗎?”

聽他說完,她抬眼相看,眼中盈盈欲淚,是那種感動與感激的樣子。徐海忍不住抓起她的手,柔荑在握,未免心蕩,索性一把攬住了她的腰,抱得緊緊的。

一身武功的素芳,此時與尋常少女無異,在徐海懷中,宛轉躲避,作無力亦無功的掙扎,口中只是用告饒的聲音喊著:“二爺、二爺,放放手!”

徐海到底放手了,但已在恣意輕薄之後。只是手雖不動,身子卻如影隨形似地,與素芳寸步不離;口中喃喃不斷地自道苦悶,將藏在內心深處,從不肯向人道及的“窩囊”的感覺,為素芳傾瀉無餘。

等他說完,曙色已透,素芳去泡了熱茶來,相對啜飲,默默無言。在徐海話都說盡了,心中空落落地,不知是痛快還是無聊;在素芳,卻是心中塞滿了話,在考慮應該揀那些最要緊的話說?

想來想去,還是她走回到他身邊,他問的那句話最要緊:“二爺,你知道李大爺問我的是什麼事?”她說,“為什麼我怕聽他的話?”

“是啊!”徐海精神復振,“這不就是我剛才問你的話嗎?”

“他問的話,當然跟二爺你有關係;可是跟他沒有關係。我想,”素芳緩慢而清楚地說:“那件事辦不到的。”

是哪件事?徐海一時摸不著頭腦,細細參詳下來,才知道是女孩兒家羞於出口的那件事,不由得又驚又喜地問:“何以辦不到呢?”

“你想,翠翹姑娘能答應嗎?”

“她當然會答應。”徐海答說,“翠翹不是氣量狹的人。”

素芳不答,低著頭尋思,似乎在考量他這句話有幾分可信?又像在追憶王翠翹的言語行為;看看是否如他所說的,氣量不狹!

就在這緊張的沉默中,聽得隱隱有人聲馬嘶;側耳靜聽,越聽越明顯,最後終於聽出來,人聲馬嘶,不止來自一處,來自四面八方。

“不好!”徐海突然醒悟:“是衝著這裡來的!”

一語未畢,有個丫頭在外面大喊:“素芳姐姐,素芳姐姐!”

素芳又恢復了她的颯爽的英姿,手在桌上一按,未見她如何轉身,人已到了房門口,一掀門簾,奔了出去,大聲問道:“什麼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