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兵馬,前後門都被看住了!”那丫頭驚慌地問:“素芳姐姐,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素芳略停一下問道:“羅師爺怎麼說?”
“我不知道。”
她一句話未完,素芳已推開了她,直搶上前去,因為發現了粉蝶,意料必能解答她的疑問。
走近了才看出,粉蝶後面還有人,是衣冠不整的羅龍文,一見她便問:“徐二爺呢?”
“我在這裡!”站在臺階上的徐海,雙手環抱在胸前,神色凜然地應聲。
羅龍文抬頭一望,立即搶上來。踏上臺階,連連頓足,頻頻搓手,口中一疊連聲地嚷著:“糟了!糟了!真正是意想不到的事!”
徐海因為已知內幕,自不免對他存著成見,有意問道:“外面這些兵馬,連羅師爺你都擋不住,莫非是御駕親征?”
這事他已經猜到了是趙文華派兵來包圍,因而作此譏刺。羅龍文內疚在心,話有些說不響,加以四處兵聲如沸,除非大聲疾呼,要想宛轉解釋,是件徒勞無功的事。無可奈何之下,只有拉著他往裡面走。
進入堂裡,首先遇到的是,從夢中驚醒,披衣而起,來探動靜的阿狗;一見羅龍文,顧不得行禮,便急促地問說:“羅師爺,出了什麼事?”
“意想不到的事,趙某人突然派了兩千人來,不由分說,要——。”羅龍文嚥了口唾沫,說不下去。
阿狗與徐海目光相接,從他悲憤的眼神中,瞭解到怎麼回事?冷笑著大聲問道:“是不是來活捉我們兩人?”
“看樣子是這麼回事,唉!”羅龍文重重嘆口氣,痛苦地說:“這,怎麼辦呢?”
“羅師爺,”臉色白裡發青的徐海說,“你亦不必惺惺作態了!我知道,我這條性命已經不保;不過,要我們兄弟倆的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囉!明山,事到如今,你還對我起了誤會!這樣子,事情不就更難辦了嗎?”
這聽來是善意的表示,徐海便暫且忍耐,“那麼,羅師爺,”
他問,“你說事情該怎麼辦呢?”
“你們倆躲一躲,等我來跟帶兵官交涉。”
“交涉不通呢?”
“還有胡總督,可以請他出來解圍;到嘉興見著了他的面,他一定會站出來,一肩擔承。”
這就是說,在眼前,還是得讓趙文華所派的兵,活捉住他,解到嘉興,再圖營救。徐海當然不會再上當了,使勁搖搖頭說:“我不再到嘉興去!”
阿狗介面:“我也不去!”
羅龍文愣住了,臉色也變得相當難看。就在這僵持的當兒,素芳突然出現,以調停的口吻說:“羅師爺,這件事只有想法子挽救,絕不能鬧意氣。這樣,請羅師爺再去交涉交涉看,能夠退兵最好;不然就只有請他們兩位,暫且委屈,胡總督一定會想法子。”
“好!好!”羅龍文連連點頭,但腳步未動,是意有所待的神情。
徐海和阿狗,都覺得怒不可遏,胸脯一陣陣平伏不定;就在瀕臨爆發的邊緣時,素芳搶先開了口。
“羅師爺,請你趕緊去交涉,他們兩位包在我身上,如果交涉不成功,只有讓他們帶走。”
“好!”羅龍文的這一聲,才是真正的同意。說完,很快地走了。
“你看!”阿狗向素芳咬一咬牙,“我非宰掉了他不可。”
徐海卻比較冷靜了,“要宰也要宰趙文華!”他看著素芳,聲意低了下來:“緩兵之計只緩得一時,交涉決不會成功,可是我亦決不會讓他帶走。你想法子替李大爺開條路吧!”
“這叫什麼話!”阿狗立即抗聲說道:“我決不走,死活在一起。”
“你們弟兄倒真夠義氣。”素芳的臉色發紅,是動了感情的樣子,聲音卻仍能保持平靜,“我當然也不能拿兩位交給他,只可惜事情來得太倉促,教人措手不及。如今只有一條路可以試一試。兩位請隨我來!”
那座院落的結構很整齊,五開間前後房,後面一個天井,左右是很大的兩個廂房,東廂便是素芳的臥室。
走到小天井中,素芳向一個小丫頭與兩個小廝說:“你們在前面看著,把堂屋門關上,別放人進來!”
這一來,內外就算隔絕了。素芳推開東廂房門,領頭走了進去,等徐海和阿狗入內,復又將門閉緊。
“你們聽!”素芳走到一個錢櫃旁邊,在地板用腳踮了兩下,“跟別處不一樣吧?”
“我聽不出來!”阿狗率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