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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麥克弗森道:“好的,先生,深感榮幸,我先走一步。”說罷他便退出房間。

考利的笑容又回來了,但這次卻顯得更膩,讓泰迪聯想到浮在湯上的那層薄膜。

“麥克弗森是個好人,他很熱切。”

“哪方面?”泰迪問,在桌前坐下。

考利坐在柚木書案後面,伸出手臂。“工作方面。這是法律秩序和臨床治療的一種道德高尚的結合。就在半個世紀前,某些情況下甚至不到半個世紀,當時人們頂多認為,我們現在處理的這些患者應當戴上枷鎖,整天邋邋遢遢無人過問。他們到了固定時間就捱打,好像這樣能把精神病趕走似的。人們把他們當成魔鬼,百般折磨,將他們綁在拷問架上,把螺絲釘釘進他們的腦袋,有時甚至淹死他們。”

“現在呢?”恰克問。

“現在我們以符合道德標準的方式來治療他們。我們試圖治癒他們,讓他們康復。即使沒能成功,至少也給他們的生活提供一定程度的安寧。”

“那麼,那些受害者呢?”泰迪問道。

考利抬起頭,等他說下去。

“他們都是暴力罪犯,”泰迪說,“對吧?”

考利頷首道:“事實上,相當暴力。”

“那麼他們都傷過人,”泰迪說,“在很多病例中,都殺過人?”

“嗯,多數病例都是。”

“相對受害者而言,這些罪犯是否有安寧的感覺又有什麼關係?”

考利說:“因為我的工作是治療他們,而不是受害者。對那些受害者我無能為力。任何人的工作都有一定範圍,我也一樣。我只能照顧到我的患者。”他微笑著說:“參議員沒向你們說明具體情況嗎?”

泰迪和恰克坐在那裡面面相覷。

泰迪說:“我們不知道什麼參議員,醫生。我們是國家警察署派來的。”

考利肘抵一張綠色的吸墨紙,下巴擱在交叉的雙手上,從鏡框上方注視著他們。

“那麼,是我弄錯了。你們知道些什麼?”

“我們知道一個女囚犯失蹤了。”泰迪把筆記本放在膝上,翻了幾頁,“她叫雷切爾?索蘭多。”

“請稱她女患者。”考利露出陰沉的笑容。

“患者。”泰迪說,“抱歉。我們瞭解到,她在過去二十四小時內逃走了。”

考利的下巴和雙手向上一揚,算是表示同意:“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

“而且到現在還沒找到。”恰克說。

“沒錯,警官……”他伸手以示歉意。

水滴輕輕擊打著窗戶。恰克問道:“索蘭多小姐是否具有危險性?”

“我們所有的患者都有暴力傾向,”考利說,“這就是他們在這裡的原因。雷切爾?索蘭多在戰爭中成了寡婦。她把自己的三個孩子淹死在自家屋後的湖裡。她將孩子依次帶到湖邊,把他們的腦袋按在水下直至溺死。然後她又把他們帶回屋內,安置在廚房的飯桌旁,在一名鄰居來串門之前,還吃了一頓飯。”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隔離島 3(2)

“她把鄰居也殺了?”恰克問。

考利抬起頭輕聲一嘆:“沒有。她邀請他坐下與他們共進早餐。他自然拒絕,並報了警。雷切爾到現在還相信孩子們活著,在等她回家。這也許可以解釋她為什麼企圖逃走。”

“為了回家?”泰迪說。

考利點頭。

“她家在哪裡?”恰克問。

“伯克郡的一個小鎮,距離這兒大概一百五十英里。”考利用下巴指示身後的窗戶。“如果朝那個方向游去,十一英里之內沒有陸地。如果朝北面遊,要一直游到紐芬蘭才能上岸。”

泰迪說:“你們已經搜過這座島了?”

“是的。”

“非常徹底?”

考利撫弄著桌角的一個銀質馬半身像,過了幾秒鐘才回答:“院長和他手下的人,以及一支雜工組成的分隊花了整個晚上和一上午大部分時間搜查了這座島和醫院的每一座樓。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更令人不安的,是我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從房間裡逃出去的。房間從外面鎖住,唯一一扇窗也上了鐵柵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門鎖被人動過手腳。”他把目光從馬身上移開,向泰迪和恰克投去一瞥。“這就好像她直接穿牆而過從人間蒸發了。”

泰迪把“蒸發”記在筆記本上。“你肯定熄燈的時候她在房間裡?”

“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