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汪啊,你回來了。”機靈灑脫的李衛國高興地迎上前去,同他那位幾天沒有見面的大哥汪德生親熱握手。
老道淳厚的汪德生正月初二就告假說是回熱河老家一趟,這會兒揹著包袱的他看見小李子趕著一頭羊,便奇怪的說:“你半夜下山到那兒去偷了一隻羊?”
“也不能說是偷,我還花了一個袁大頭呢。”
“幹什麼?你花這個冤枉錢……”汪德生更奇怪了。
“我這是在替我們馬團長找奶媽呢。”李衛國得意的笑起來。
“什麼奶媽?”汪德生一頭霧水,追問道。
於是,李衛國就繪聲繪色的將他心目中極為尊敬的大哥團長單槍匹馬,大鬧蒼霧鎮大漢奸俞北海家的情形說了一遍。汪德生聽後,嘴裡就象含了一口水,只是默默的趕著路。他覺得出了一件麻煩事。
“汪大哥,也許再有兩天,我們就要發一筆洋財了,每人都能弄兩匹馬。對了,還有新槍呢。俞北海是蒼霧首富,什麼弄不到?”
“快走吧!”汪德生這會兒真恨不得脅下長出兩隻翅膀。七彎八拐,他們終於趕到山洞附近。輕輕拍了四下手,候對方回了三下手後,他們進了洞。剛進洞就聽見那個娃兒哭得更響了。
“來了,奶媽來了——”李衛國拉長聲調,變戲法似的從身後牽過來一隻羊。 txt小說上傳分享
蘇東山馬上明白過來了,他爽朗的哈哈大笑
蘇東山馬上明白過來了,他爽朗的哈哈大笑,捶著他的小弟兄說:“好個小李子,不錯,給咱們洋公子找了一個羊媽媽。哈哈哈——洋公子、羊媽媽。快,給我擠奶。這小兔崽子真的是餓壞了。”他一轉身又對汪德生說:“怎麼,汪哥回去也不多住幾天好好陪陪我嫂子?都給我們帶來些什麼好吃的?”
汪德生笑模悠悠的解開背上沉沉的包袱,裡面可真象是個雜貨鋪,吃的煎餅啦、高粱酒啦,用的火柴啦、手電筒啦多著呢。他還從懷裡掏出一包“哈德門”的香菸,一人發了一支。許大頭他們都過開癮了。他又悄悄掏出一包揣給馬東山說:“給你的。”
“謝啦。”馬東山一點頭。這會兒,李衛國正在擠羊奶,小傢伙還在吹大牛呢:“他媽的,主要是時間趕不上,不然的話,我能夠趕回一頭奶牛。到那時候,不要說這個小搖錢樹了,我們大家夥兒,天天都可以喝牛奶嘍。”
馬東山親自把熱熱的羊奶端給小和平吃。也真怪,有了羊媽媽的奶,這個懷中的洋娃娃還就真的不哭了。他喝著喝著,轉動著眼睛,看著周圍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汪德生等待馬東山喂好了孩子,拍拍他的肩膀說:“東山,我有話和你說。”
“好,小吳,你就帶著這個娃兒睡覺。”馬東山把孩子給了瘦瘦的小吳,走到老汪身邊說:“什麼事?”
汪德生示意他向洞口走了走,他在黑暗著斟酌著言語:“東山,在路上,我都聽衛國說了。我覺得,這件事你可能處理得有些欠考慮……”
“怎麼?”馬東山不服氣的問道。自從那次和汪德生、李衛國他們一起從蘇聯人那裡跑回來後,他就覺得汪哥不但身手好,人也好。特別是考慮問題比自己有時要成熟得多。所以,他除了把他當成大哥看待外,也把他當作自己的參謀長。一般重要的事情,都要和他商量。這一次,正好他不在,所以,除了安排李衛國在外面接應外,事前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覺得不能夠走漏一點任何風聲。他知道,老俞家在這蒼霧一帶那是樹大根深。尤其是他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更是老謀深算,絲毫大意不得。
他成功了,而且三天後,他就能夠在這蒼霧山區里正兒八經的拉起一支部隊,打起抗日的旗幟,為他的團長,為那些死去的好兄弟,為苦難的同胞報仇血恨。他的所作所為有什麼欠考慮的?
“東山,那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啊。我們不能做打家劫舍的土匪。”汪德生沉吟著說。
“土匪?是的,我蘇東山現在就是土匪了。不過,這個站在你面前的土匪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是滿腔熱血的抗日派。你、我,我們從蘇聯人那兒跑回來幹什麼?不就是要和日本人幹嗎?和日本人幹也不能赤手空拳啊?”
汪德生頗為理解地說:“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們搞這麼大的動作還是一定要權衡輕重?據我瞭解,俞北海還不能算是一個漢奸………”
“不是漢奸,他掛那鬼尿布幹什麼?”蘇東山立即反駁說。
“那可能也是一種權宜之計,或者說是不得已而為之。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