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們寧願走親民路線。李曉的散夥飯一樣發生在夏季,拋去那時他的感慨和一幅本地我是“老人”的從容,記得散夥飯吃的是花捲,飯館那種無味上色小小的甚至有時都是涼的花捲,比如李曉那天吃的。還有涼拌黃瓜和西紅柿雞蛋這道國菜。之前聽說了散夥飯的珍饈,當一盤盤饅頭、花捲配冷盤搬上桌,李曉驚呆了的雙眼大概想說:直搗黃龍府,與君痛飲慶功酒。。。。。。那時如果真的北伐成功,普通士卒進入黃龍府以後,估計也是一人端著一碗酒、抱著饅頭花捲痛嚼。不經意間,李曉有幸感受到了那個時代軍人們得至樂——軍中無以為樂,但請吃花捲以為戲。可是生活畢竟是生活,絲毫不浪漫,更沒有歷史鏡頭的滄桑和悲壯,所以儘管想象自己是那樣的人,極力用藝術化的想象或者授意今後寫點東西加以埝懷這番情境在當時都略顯蒼白。李曉開始懷疑藝術的真實性和可操作性。
同學們哭了,為饅頭,為散夥飯。他們摟著老師哭,老師也悲傷的抹起了眼淚。尤其是幾個女生,原來是那樣性情。之前為了培養散夥飯時同學們的感情,李曉和他們被拉到一個卡拉ok廳,由於不知道該幹什麼,大家就那樣安靜的各找地方坐下,李曉想起散夥飯時就努力回憶在卡拉ok廳發生了什麼。可由於光線很暗,那時的事情竟成了李曉記憶中的一個盲點。多麼可悲,一生中如此有紀念意義的事情李曉竟然無法記得。所以今天只剩若干殘篇。本來碎片一樣的時空會給人殘缺的美感——一個很重要的藝術主題。可即便是那樣的斷章,影影綽綽的內容若被李曉想起來,依然符合了有關大學記憶的特徵或傳統——缺乏藝術感、缺乏想象力、沒有創意。老套的說辭,李曉對這樣的記載不屑中帶著憤慨。為什麼總是這樣?文盲太多,之前李曉總結過,缺乏創意、不夠有趣、文盲般的李曉作為那樣的大學生,在畢業以後已經充分感受到自己必然的處境。有人進進出出,有事要和班幹部商量。有人故作神秘聚在門口,討論神秘主義命題的完整性,雖然李曉都懷疑他是不是在廁所的某張手紙上看到了神秘主義這四個字,而後就形成了自己的神秘主義觀點,大概是——“學而優則仕”是講一個“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遠,學習好就出去做官”的哲學命題,只有學得更好才能懂得更多的知識,以後才會工作的更好。李曉在一次考試中打算抄這位中文系女同學的答案,可是害怕暴露自己是個文盲的內情,所以,他一個字也沒寫。畢業以後和畢業之前大不一樣;資料要多收集一些,形成冊,合成集子;本科生的畢業論文如果討論一個純文學的問題篇幅是足夠的,可惜現在的李曉和他的同學們那個能寫出來呢?“我全寫的散文詩,怕他看不懂。”“xxx讓我去替考呢,求我那麼久,我沒替他去。”“這就叫率性,你知道什麼是率性而為麼?”“通常人類作為社會化動物並不避諱使用*這種技能或這個詞。(就像我現在口口聲聲說*一樣)”“通訊同步衛星中國哪有,世界上就俄羅斯有,你知道啥啊,別跟我爭。”“我們這個班在學院就算起是比較。。。。。。就是,咋說啊,大家都比較精。。。。。。靈的了。”“像我這種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還有些人打算煽動本就不存在的樂趣,拿著一幅撲克晃來晃去,他並沒有打算和他的同學們來場牌戲。而是把撲克當成一種法器,那麼他所度過的那一小段時光就提攜了若干宗教色彩。安穩的坐了許久。有人決定去喝瓶啤酒,產生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在當時一瞬間就被認為是有創造性的,以至於在未出現之前沒有任何的徵兆,有人去了。聽說對班委的謝幕安排又一次讓同學們感到厭倦,像之前所有大張旗鼓、揮揚大學生青春的那些班級活動一樣,那是判斷一個人能力高下的一條重要標準——去者,會得到若干學分,不去,不會失去若干學分。去的人感到後悔,不去的也感到後悔,以至於他們還得到了相同的結論——不公平、不合理、無效的、形同虛設、惹人發笑的——學分比標準孰重孰輕都無法評判,勢必會造成小小的混亂。看上去不合邏輯,但邏輯學有多過時和那個老師是多麼不受女生歡迎李曉和他的同學都知道,所以也就不太深究了。於是在那時,將要離去的李曉的同學們決定在最後一刻表達自己真實的立場。如果去喝瓶啤酒就能做到的話,並且真實地反映了民意的話。很可憐,在某次校社團會議上,李曉聽到校學生會幹部說:要反映民意,體察民情,不知是他水平有限——這有點難為他——無法精確、大量引用合適的官腔,還是青年時代就志存高遠的他決心為民眾謀幸福,他就是說了。民意民情在學校早已大有反映,所以學校廣泛的社會實踐會鍛鍊大學生們的實做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