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霍。
直到半年前,一切都變了,開始不斷的索取蛇毒,不間斷。
竹葉青的毒素屬於血液毒素,它造成的咬傷處迅速腫脹發硬,劇痛血液堵塞。病犬戰慄,體溫升高,心動加快,不得呼吸,瞳孔出血,抽搐,直至死亡。
簡單說就是竹葉青的毒素是一種強烈的反映劑,一旦接觸到血液,就自動變得粘稠,乃至腫塊血栓,血液完全封死,造成凍血一身,沒有了血液的持續輸出,心臟戛然停止工作。
鬼谷老兒對小白的面板進行改造,增強了韌性,使得小白如穿上一襲貼身內鎧,但始終是為治標不治本。一旦這層內鎧被破,血液流出,不結嘎無法堵住創口還是死命一條。一呢,嗜血之體的血液不容散失,如若治好了結嘎這一病症,註定會改變血液的純度,對嗜血之體的重視程度到極點的鬼谷老兒不敢去賭其改變後的純度。
再者,嗜血之體,天賜,人力無為。
敢罵天地不仁的鬼谷先生也不得不承認天道蒼莽,人定勝天?
也許吧。
退而選其次,只要阻止血液的流淌就足夠了。竹葉青的蛇毒將創口下的血完全凝固,阻擋了血液的流淌。直到創口重新生成皮肉,重新包裹住體內的鮮血。
彈指敲打著俏竹葉,讓其分泌毒素,可以明顯感覺到腿部正在逐漸消失,各處傳來的訊號均消失不見,已然失去了腿的控制權。嗜血之體血液之純可以無視大半蛇毒的作用,本就沒有與其發生反映的因素,所以這點蛇毒只能勉強凝固掉毒牙穿刺的地方,不過這就足夠了。
緩緩拔出藏鋒,見刀口出不在溢血,便一把拔出,同時放開釘在膝間的俏竹葉,稍作鬆手,一溜煙便脫離小白掌控範圍,已然畏懼。
“藏鋒我要拿走。”小白虛弱道。
“嗯?”
“我說我要拿走。”
“有何目的?策劃刺殺?”愜靠在紅木椅上,手指繞上綁在酒葫蘆中間的紅繩中,漫無目的纏指輕甩。
不予理會鬼谷老兒那滿是戲虐的目光,不去看那毫不遮掩的嘲笑嘴角。自顧自將藏鋒收與內懷,因為無鞘,所以再三確定傷不到自身後,“頭暈,我需要回屋休息。”黯然低下頭腦袋,雙目緊閉,有氣無力道得一聲。
見這崽子沒有要還刀的打算,也就隨他去吧。“君夜,送小白回屋休息。”候在門外的二師兄敲門而進,清脆但卻並不悅耳的鈴鐺聲隨著他每一次跨步便響動一聲,不知這樣的裝束從何而來,但自從接觸到二師兄君夜後,無一例外,不管其換得是怎樣的著裝,腳踝處的黝黑鈴鐺始終綁在褲腳外。
鈴鐺聲逼近,勉強挪動下身體,坐正之後由著二師兄推出藥房。
第三十三章:門前掌燈盼吾還
回到屬於自己的小屋內,道得一聲多謝二師兄,打著疲憊的藉口送客,今天東青被鬼谷老兒派到深山裡採藥,所以不必擔心他會突然回來。
沒有任何人存在場合,小白松開緊繃的神經,沒有了自我壓迫,整個人完全垮了下來,癱瘓在輪椅上。
單手撐起以無力支撐的頭顱,並上食指十分用力去戳鬢間穴位。異樣的不舒適叫人難以忍受,但小白卻咬緊牙關選擇承受,試圖用這種難受去掩蓋快要崩潰的意志。
一直以來,小白對公子爺的話深信不疑,哪怕今天公子爺沒有了往日的神機妙算也不曾改變。一句不知徹底擊碎了小白自幻想的忍辱負重,沒有未來,不知未來會如何,我該如何是好?
不管是十六歲時的生不如死,還是十六年間的事事種種,都讓小白自然而然生成一股有恃無恐的淡定,身懷公子爺這種逆天改命的存在,天下大可走得。哪怕知曉十六歲時會生不如死,會拼命反抗,但最終無果後卻沒有慌亂恐懼,彷彿生不如死僅僅是紙上四字罷了。
生不如死就生不如死吧。
白痴,明不明白字面上的含意?活著不如一死來得痛快。
那又怎樣?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承受著非人的摧殘與苦難,豈會如你說的那般輕巧?
然後呢?
窮極一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永世不得翻身。
嗯,然後?
……
你從哪裡獲得的這該死的淡定從容?浮雲不入眼,我操,你他媽真當自己是聖人?
公子爺教誨,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既然註定是要接受的,那又如何躲得?
可……
忘記問一聲,公子爺,這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