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部分

死需要持續到何時?

不知。

……

看我幹嘛?我真的不知道。

藏鋒給我。

有何目的?策劃刺殺?

搖了搖頭,抬眼對視,滿目荒涼道得一聲:自殺。

鬢間穴位已被自己戳得淤血,疼痛無比,但這難以忍受的劇痛卻無法掩蓋心底死寂一般的荒涼。那隻手顫顫巍巍抬起按在胸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是心臟,稍微挪過一點,透過衣襟仍然可以感受到鋒銳的是藏鋒,我只需要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摸出藏鋒,對準心臟的位置,透過皮肉,撬開肋骨,緩緩刺入,在心房上開一個洞,不需要太大,刀刃寬即可。

驟然驚醒!

揉戳太陽穴的手張開一把覆上眼睛,不存在有眼淚這等懦弱的證明,但卻足夠遮擋滿是血絲與不甘的瞳子。

今朝身居樊牢,冬淋雪落妖嬈。火凜風跩如刀,介時班師回朝。

字正腔圓,珠圓玉潤,娓娓動聽,餘音繞樑。與這些美好都不搭邊的靡靡之音,卻在小白腦海中炸開!其聲勢可謂驚天動地,雷霆萬鈞,大音希聲,振聾發聵!

身困鬼谷小院而失自由鑄成樊牢,冬至雪花飄落落得何處是為妖嬈?火起凜烈大風呼嘯縱橫竟拽如刀?介時是何時班師亦搬屍回何處朝?

公子爺施捨出的未來太過虛渺,遠不及十六歲這等明確定義,處處打機鋒,何解?覆蓋眼睛的手掌揉了一下額頭,就此向上撩去,撩起額前垂下的流蘇,一併向後捋去,原本一直在眼前晃盪的一縷垂髮消失,露出一直被髮絲遮掩的眉角,一雙劍眉不假,但右側眉目一直被流蘇有意遮掩,此時眉角盡顯,方才發現,右劍眉竟從眉角邊緣當空而斷。

斷了就斷了吧,無傷大雅。

混亂的思緒抓不住重點所在,煩躁般撕扯亂拽頭髮,以宣洩心中不耐,等冬等雪等所謂妖嬈,等火等風等呼嘯如刀,除了等以外,別無它法。

終於擺脫了黑暗的未來,咧開嘴角,散去所有死寂,失血的疲倦再加之前無力的頹廢,一股腦侵入身體,以無力反抗,就此被其牽著鼻子走,走啊走啊,就暈倒在輪椅上,雖暈死過去,但已無恐懼惆悵甚至可見其嘴角稍稍上揚。

在被昏迷強制捆綁帶走前的小白,不忘半昏不昏的呢喃一聲:“公子爺,謝……”話未完,卻心意領。

小白驟然睜開雙眼!一雙笑看浮世變遷的深邃瞳子乍現。並未挪動身子,依舊癱瘓在輪椅上,卻恍然氣勢驟變,給人一種愜身俯首君臨天下的磅礴威嚴。本以放下的手指微微翹起落下,輕敲著木質扶手,微微咧開的嘴唇呼得一口濁世氣,彷彿已然忘記如何言語一般呢喃一聲:“曾經的誓言,早已隨風飄散,這一世誰還在門前掌燈盼吾歸還。”

眯起雙眼,替得小白安靜小恬。直到晚間,小白從昏迷的枷鎖中逃脫,公子爺不著痕跡身退,小白重新接手身體掌控權。

三瓶血已經是小白的臨界點,再多?無人敢判。心中暗自發恨,僅此一次,下次再若三瓶血免談,直接滾蛋!

抬頭望眼窗外,已然日暮西山,推動輪椅,推門而出,卻見東青躺靠在木榕樹幹之上,嘴間叼著一根隨手摘到的樹葉,隨著呼吸一抖一抖,卻是睡去。

緩緩移動到跟前,停到樹幹下,不過分秒鐘,小黑貓便甩著兩隻尾巴一蹦一跳跑來,自然而然跳到小白膝間,輕喵一聲卻被小白用手覆嘴,示意不吵,小貓也做安靜姿態,由著小白雙手撫摸心滿意足得發出咕嚕咕嚕的舒服聲。

小白抬頭看了看東青,展顏一笑,笑容竟如此真誠,面具此時以悄然滑落。

生死,莫逆,肺腑,患難。可歌可嘆。自認為沒經歷過大滄桑,也沒有可以說出去博伊人展顏的小故事,至於各類書籍史冊記載那些“一世人,兩兄弟”小白由衷的期盼,但不知是撰寫人的筆鋒稀鬆不能領悟其要害,還是天生對此鄙夷,這類可謂驚天動地的兄弟透露出一股虛假與浮誇,再者無非不過就是同窗、同袍、君子之交。

卻淡如水。

什麼蒼天在上,叩首結義即兄弟,不分你我,恨不得雙手奉出內子以表對兄弟的忠貞不二之情。小白一直對此嗤之以鼻。當然其中原因多少有點葡萄酸,也是因為小白沒有一個兄弟,一個朋友,一直都是一個人。而頭頂樹幹上酣睡的東青,是小白人生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該珍惜。

膝間小黑貓感覺到小白那雙撓癢很舒服的手停止了動作,抬頭瞪著一雙金綠貓兒眼,剛張開嘴想喵一聲示意其回神,但不等出聲就被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