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話,我和齊鬱是朋友,他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不必這麼見外。”
“這次就當我欠岑先生一個人情。”
岑立挑眉,“齊鬱剛剛才醒過來,我們又聊了這麼久了,我就不打擾他休息了。”他朝著齊鬱笑了笑,“我下次再來看你,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
孫澈的臉色頓時又沉了幾分。
“好。”齊鬱微微笑著頷首。
岑立出了門,病房的氣氛卻不那麼美好。
孫澈直直地站在病床的前面,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唇緊緊地抿著,他本來就是氣勢很盛的一個人,那種嬉笑痞氣的樣子一旦不在了,身上的冷凝就更加明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跟曾經記憶中的那個孫澈越來越像了。
齊鬱知道,他在生氣,這樣的情緒不管是對孫澈還是對他而言都來得太陌生,齊鬱甚至看了一會兒才確定下來,之後卻覺得有些慨然和心酸。
面前的男人甚至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用盡力氣壓抑下怒氣才沉著聲開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連聲音都是冷冰冰的。
齊鬱沒有回答他,他慢慢轉了頭看著窗外。
“齊鬱,不要跟他有太多的牽扯。”這個‘他’指的誰,兩個人都很清楚。
“他是我的朋友。”齊鬱的聲音淡淡的,對著他就像對著一個尋常認識的人一樣沒有絲毫的特別。
孫澈的聲音忽然就有些變了,他開口,卻只叫了一聲齊鬱的名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鬱卻先開了口,彷彿追憶一般。
“孫澈,我們認識多久了。”像是在詢問孫澈又像是自問一般。
“十年。”孫澈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隱約中甚至有種不詳的預感,似乎這個人接下來說的東西會整個打破他的認知,他忽然間就不想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了。
“你說錯了。孫澈,其實,我已經認識你二十年。”
50、分手
齊鬱認識孫澈確實已有二十年,追溯起這段過往還要往回數很久,若不是昏迷時的那一夢夢得太久遠,這種幼時的記憶怕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的。
齊鬱父母出車禍那一年,他才五歲,只知父母關愛,尚不懂得世事無常,親眼見了那一起事故之後,小孩子整個都懵了,眼淚掉了許久,竟然再不開口,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無論身為哥哥的齊桓怎麼哄他逗他,就算把當年最喜歡的玩具送到他面前,他也不會伸手。
帶去醫院裡給醫生瞧,聲帶根本就沒什麼問題,一時打擊大了,也許不多久就能痊癒。
可家裡的人不這麼想,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說,孩子傻了,怕是好不了,就連在齊家幫傭的幾個阿嫂都私下裡這麼議論著。
那時候不比現在,很多地方還流行著老一輩的觀點,沒有什麼心理疾病這樣的說法,更別說去看心理醫生了,齊家把孩子接了回來,闢了個小房間,管起一日三餐,留下一個照顧小孩生活的阿姨,權當是盡了養育的責任。
畢竟,齊鬱的父親是擺了宣告與家裡斷絕關係的,老先生至今還在為這個生著氣,唸叨著那個女人帶壞了他的兒子不說,還讓他再也回不來了,只留下一個與她眉眼相似的小孩子,即使留著齊家的血,也不受人待見,老先生髮了話,家裡人有些什麼想法,也很難去做些什麼,更何況這個孩子並不好親近。
除了半大的齊桓每日都去找他,一日都不倦怠,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孩子,在他驟失父母的日子裡,世界一下子變得寂寞起來。
齊鬱在那個小房間裡住了很久,常常縮在房間裡的大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裹成一團,在這個陌生的冰冷的地方,只有這樣,才能隱約地找到一點家的感覺。
不明白,為什麼只是一個尋常的下午,他的父母就沒了,裝著小坦克小汽車,牆壁刷成海藍色的房間也沒了,只剩下一間白牆紅地板的屋子。
早慧的孩子並不快樂,因為太早接觸到了現實,當原本的幸福突然不見時,孩子總會以為現實才是一場夢。
直到遇見了另一個同樣年紀的,卻洋溢著生氣與快樂的小孩。
不過是一次尋常的宴請,禮尚往來般的問候,好奇的小孩子喜歡冒險的遊戲,揹著談天的父母開啟了一扇緊閉的門,空蕩蕩的房間裡有張很大的床,被子裡卻簇擁著一個洋娃娃一般的小孩。黑色的頭髮,長長的睫毛,怯怯的黯然的眼神,就像所有丞需拯救的小動物一樣挑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和保護欲。
小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