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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懼,拿刀一格,順勢拋卻,“嗆啷啷”一聲,鋼刀落地,他的兩隻腳也落了地,撒腿就跑,往肅王府夾道中逃了去。

這時德國公使館的衛隊也趕到了,一看車中還有個縮成一團的義和團,依照克林德的意思,把他拖了下來,拘禁在使館,而騾車卻放走了。

車伕亦是個義和團,一行三人來自莊王府,莊王府中已經設壇供神,住著好幾個大師兄。這天依照既定計劃,特意派人到東交民巷去示威,不想落了這麼一個灰頭土臉的結果,將個莊王氣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非殺盡洋人不可!”

比較還是載瀾有些見識,“你老別罵了,得想法子要人!我看,”他說,“這算是地面上的糾紛,不必由總理衙門出面,讓崇受之去走一趟吧!”

莊王毫無主意,聽他的話,將步軍統領崇禮請了來,請他到德國公使館去索回被扣的義和團。

崇禮面有難色,且有些氣憤,免不得大發牢騷:“朝廷三令五申,著落步軍統領衙門,嚴辦滋事的拳匪。這會到人家使館區去惹是生非,可又沒有本事,教人家活捉了,反要當官兒的替他們去求情!瀾公,你說咱們這個差使怎麼當?”

如果換了別人,載瀾登時就會翻臉,但他兼任左翼總兵,受崇禮的節制,少不得客氣幾分,所以敷衍著說:“是,是!

這個差使不好當,等過了這段兒,咱們再想法子辭差。“

就在這時候,總理衙門派了一個章京來報訊息:德國公使館將所捕的義和團剝下的衣服,連同所持的一把鋼刀,派人送到總署,同時有話:要求在下午兩點鐘以前,出面料理,否則那名義和團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慶王的意思,這件事只有請步軍統領衙門三位堂官出面料理,英大人已經在署裡了,請兩位趕緊去商量吧!”

這是無可商量之事,不論從那方面來說,都得把人去要回來。兩人匆匆趕到總署,照載瀾的意思,有崇禮一個人去,已經很給面子了,不必一起都去。可是崇禮怕交涉辦不好,變成獨任其咎,堅持非兩翼總兵同行不可。載瀾無奈何,英年無主張,終於一車同載,直馳東交民巷。

到得德國公使館,只見庭院裡大樹下,綁著一個垂頭喪氣的赤膊漢子。三個人都裝做不曾看見,升階登堂,跟克林德當面去要人。

“釋放可以。”克林德透過譯員提出要求,“中國政府必須用書面保證,以後不準義和團侵入使館區。”

“這,”崇禮答說,“好商量。先讓我們拿人帶回去,總理衙門再來接頭。”

“不行!一定要收到了書面保證,才能釋放。這一點決沒有讓步的餘地。”

三言兩語,就使得交涉瀕於決裂。崇禮跟載瀾說:“這件事,我可不敢答應。只有回去再商量。”

“乾脆告訴他,他的無理要求,萬萬辦不到。此人是大清朝的子民,不交給大清朝的官,我們跟他沒有完!他要是不信,讓他等著看,他闖的禍有多大?”

譯員傳達了他的話,只不過譯了五成意思,克林德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我是合理的要求,也是各國公使館一致的要求,我們不受恫嚇!”

交涉終於破裂。三人辭出德國公使館,回到總理衙門,載瀾跳腳大罵:“洋人都是不通人性的畜生!只有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才知道咱們中國人不好欺負。”

一言未畢,有人氣急敗壞地奔了進來,來不及行禮,便向崇禮大聲說道:“義和團由崇文門進城,一路喊‘殺’,一路奔到東交民巷一帶去了。”

來人是步軍統領衙門的一名筆帖式,崇禮叫不出他的名字,只抓住他的手問:“有多少人?”

“有說幾百,有說幾千,反正很多就是。”

“壞了!”慶王跌腳嗟嘆,“這下亂子鬧大了!”

“慶叔,”載瀾面有喜色,“你別擔心!亂子不會鬧大,交涉反例好辦。你老不信,等著瞧。”

慶王沒有理他,匆匆坐轎回府,正在詢問義和團燒教堂、殺教民的情形,門上來報:“西苑有太監來,說是老佛爺有話說給王爺。”

口宣懿旨,無須擺設香案,慶王換上公服,在作為王府正廳的銀安殿,面北而立,聽太監傳諭。原來由崇文門進城的義和團,本想攻入使館,為洋槍一擋,折而往北,沿著王府井大街,見教堂就燒,見從教堂裡逃出來的人就殺。鋪戶閉門,官兵走避,義和團為所欲為,一直燒到八面槽的天主教堂。此堂名為“東堂”,乾隆年間義大利教士,亦為有名的畫家郎世寧,在這裡住過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