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三緘亦因碧玉分散,有感於懷,哭泣不休。久之,呼三服、樂道起侍身側,共訴離別之情。訴已,三緘曰:”狐疑、繡霧等胡不見歸?“三服曰:”此須問回念道姑,方能知得。“道姑曰:”道兄輩尚在山半,弟子歸去釋之。“言畢回山,收了毒草窩兒,諸子始出。道姑又入洞內,釋卻繡霧,一同歸見三緘。三緘謂回念道姑曰:”爾可仍歸洞中,將所傳大道苦苦煉習,以待師招。“道姑欣然拜辭而行。
三緘師徒又向前進,行至夕陽西墜,已入繡都。舉目視之,市極寬大。尋一旅舍,師待安祝住了二日,三緘無事,出外閒遊,忽見二人在街旁扭著相打。三緘不忍,上前解勸,因問何來。左一少年曰:“吾族蔣氏,賤號用剛。”三緘曰:“與爾相擊者為誰?”用剛曰:“此吾鄉堪輿陳茂也。”三緘曰:“爾何扭彼相鬥如斯?”用剛曰:“陳茂自誇陰陽無雙,吾祖父母共厝一地,寒家久享贏餘。彼於吾叔前左刁右奪,竟將此冢另遷他所。近年吾家人喪財傾,不堪零落。吾恨陳茂不知地理,濫取發祥之墓。今日偶然相逢,不擊斃之而心不甘也!”三緘曰:“蔣姓之言如是,陳某又何說乎?”陳茂曰:“爾叔父欲得貴子賢孫,固請擇地於吾。吾因其累累請求,不得不應,彼以卜之也。詎料爾家運不通,喪及人財,於我擇地人有何相涉?”三緘曰:“據吾所言,爾二人均有失處。以爾蔣氏而論,不應以父母枯骨,為求名求利之階。求知後嗣發祥,必從孝字做起。爾父母生日,奉養既未竭誠,及其沒時,喪葬又未盡禮。
繼因思求名求利卜佳地,父母即在陰冥,欲以名利予之,恐天不許爾父母子之也。其所以一遭不順,天用以警爾,於地何間?
至若堪輿之家,要視人祖墓若己祖墓。地本佳也,不可徒貪人財,巧言辯論以遷之;本不佳也,務必詳細察看,的於爾心內果過不去,始行遷之。斯得人財,方可無愧。君見世人業習堪輿,稍得葬經十分之一,必自高身價,索取重聘。其實所聘不惟天星不合,即地道亦不深知,以故水散明堂,傾人財產,誤犯殺人黃泉,喪人家叮而且山形不克認識,金星誤為火星,水星誤為土星,撫躬自問,已不堪矣,敢與主人厝而索重聘乎?
此陳某之失也。吾囑爾二人,各存良心一片,不必爭鬥是非。
能存良心,亦可以挽不吉之地。“蔣子聽罷,懷慚而退。
惟陳茂見三緘吐囑正大光明,又見舉止周旋,頗有道氣,心欲拜在門下,因依依不捨於三緘之旁。三緘曰:“吾告爾者正道也,爾胡不退?”陳茂曰:“吾聽道長一席言語,自知罪矣!願拜道長為師焉。”三緘曰:“拜吾為師,殆欲學習大道乎?”陳茂曰:“然。”三緘曰:“爾能棄得紅塵否?”陳茂曰:“吾子若孫均已成人,胡不可棄?”三緘見其來意真誠,遂收入門下,取以道號曰“轉心道人”。陳茂得了道號,回家告別子孫,與三緘雲遊而去。
自離繡都旅舍,向前徵進,又不知途去幾許。他日來至一嶺,問諸行人,名曰“長蛇”。三緘師徒欲上嶺頭,消閒玩賞,行人阻曰:“道長可由嶺下直過,是嶺不可登也!”三緘曰:“為何?”行人曰:“匪徒多耳。”三緘曰:“何以匪徒?”行人曰:“嶺首有數十強寇,搶掠白晝;中嶺有數十賊盜,乘夜穿窬;嶺尾有數十奸人,專用妙計以取客商財物,謂為‘斯文客’焉。故遠方之人越此嶺者,不死於搶掠,必死於盜與斯文客手中。吾阻道爺勿從是嶺過者,此耳。”三緘曰:“客商畏此匪徒,吾等雲遊道士也,身無財帛,有何畏乎?”行人見三緘不聽其言,徜徉竟去。
三緘師徒直上嶺來,搶掠者進前阻曰:“爾身有財帛否?
如其有時,須貸與吾,改日償爾。“三緘曰:”吾乃雲遊道士,安有財帛?“搶掠者曰:”既無財帛,吾當搜之!“遂於蓬蒿中走出數十大漢,來搜三緘師徒。狐疑曰:”雲遊道士空身赤手,爾都不饒,凡有財帛客商,焉肯饒卻。“大漢曰:”爾尚多嘴,有何武藝?“狐疑曰:”爾以搶掠為事,又有何能?“大漢曰:”爾言吾無武藝,敢與吾力鬥乎?“狐疑暗思:”此匪不除,終為世害。“拔出雙劍,力與鬥之。大漢數十人,均被狐疑打倒在此。狐疑曰:”爾等欲生耶,欲死耶?“大漢曰:”吾輩不識道長道法高妙,仙顏誤觸,望恕之。“三緘曰:”爾望吾恕也不難,但要改悔心腸,吾方釋爾。否則,吾一舉口,立碎其屍!“大漢曰:”自道長言後,願改過遷善,永不復為搶掠之行!“三緘曰:”爾毋為勢所逼,當面改悔,吾等去後,爾又依然。“大漢曰:”誓不敢矣!“三緘曰:”如是,爾將中嶺、嶺尾匪人,概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