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笹倉把我叫住。我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什麼?」我大聲問。
「傘還我啦。」笹倉吼著。
我徑自走進雨裡。目標辦公室,目的是取回笹倉的傘。途中和恰巧離開的Teacher擦身而過。他也沒有撐傘。彼此交換冷冽的眼神,沒有言語。他往宿舍方向走去。
目送他的背影,我再度踏出腳步。
這是我調來這裡的第二天,也是和他最初的飛行。
第一話 金屬擦刮聲
然而多方觀察鳥類面對飛行運動時的應變能力,根據此一經驗法則得出以下結論,即人類憑藉本能可理解其最基本的變化;而且身為該種飛行器創造者,人類同樣也具有毀滅的能力。
——李奧納多·達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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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我抱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想起老家的橋,以前每天都會騎著摩托車經過。橋上常常站著一個大塊頭,兩手箍住自己的頭。每次總見他心事重重地往河面看,所以都看不到他的臉。
一天天過去,他仍杵在原地。那傢伙絕對是個怪胎,路過的行人也刻意避開。
每每經過橋上,我都擔心他該不會想從橋上跳下去。可以的話,至少不要我在場的時候做出那種事,因為這種情況下無論硬著頭皮伸出援手,或不得不找別人求救,都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不知道那傢伙後來怎樣了。
搞不好真的縱身一躍,成為橋下冤魂。
我並不想追究結果如何,卻萬分希望對於那座橋,能有其它可堪回首的記憶。
腳步聲停在房門口,有人敲門。
「是。」我作答。我是這裡的新成員,能做的只有應門。
開啟門,來的人是藥田。昨天我才跟他第一次見面,簡單交談過幾句。掛著圓框眼鏡,他異常蒼白的臉上有塊明顯的紫色淤青。
「晚餐呢?」他說著,使了一個眼色。
「謝謝,」我點點頭。「我沒胃口。」
「早說嘛,大家都在等妳。」
「我知道了。」
「哪裡不舒服嗎?」
「不,我很好。」我站起來搖頭否認。
「大夥兒想聽聽妳今天發生的事,妳就當做善事吧,總比裝模作樣……」
「嗯。」
「妳真的在裝喔?」
「沒有。」
藥田悶哼一聲,笑了出來。
「我一下就到。」我對他點點頭。
「我也想聽吶。」他抿嘴一笑。
關上門,確定腳步聲已走遠,我推開窗戶吸取外頭的空氣。空氣如水母般溼滑,吸進的氣體沾滿水氣。
換下一身戰鬥服,我離開房間。雨已經停了,路燈周圍好像起了霧。這樣的天氣是普通抑或異常,我還不甚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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