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九身體一僵,眼神驟冷:“為什麼?”胡笑天道:“用我的秘密交換你的秘密,不是很公平嗎?”
閻九眼珠靈巧的轉了轉,垂首道:“胡公子,我因修煉本門秘傳功法,日夜浸染屍毒之氣,以致於臉上長滿毒瘡,久治不愈,坑坑窪窪的奇醜無比。是以我長年累月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若見了我的臉,只怕要每夜做足噩夢,不如另提其他要求?”
胡笑天搖搖頭道:“我不信。閻小姐體態婀娜,聲音悅耳,眼眸動人,豈會是醜八怪?是萬里挑一的美人還差不多。而且我聽說地府之人遮擋住面孔,主要是為了掩飾真實身份,與美醜無關。”
閻九嗔道:“你既然曉得本門的規矩,為何還敢提出這種無理要求?你要親眼一睹我的容貌也容易,要麼宣誓加入本門,要麼我賜你一死,你願意選哪一條?”
胡笑天道:“我哪一條都不選。我乃奉詔進京的秀才,只要透過朝廷的選拔考試,官職唾手可得,何苦多此一舉?閻小姐,江湖人打打殺殺,走的都不是正道,你應及早抽身跳出這個漩渦。嫁人生子,平安的渡過一生不好嗎?”
閻九失笑道:“嫁人生子?這樣平淡的生活豈會屬於我?胡公子,我早已註定要參與江湖廝殺,推不開,躲不掉。前路或許荊棘密佈,險關萬重,但我決不會主動放棄。因為我是閻傲的女兒,我要繼承父親的基業!”她身為地府宗主的獨女,揹負著太多的責任和光環,就算她想放棄宗主之位,地府內部的野心家也不會容許她活下去。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這是被無數史實證明的至理名言。所以她無路可退,無處可逃,唯有奮力掙扎以求生存。
胡笑天見多說無益,撫掌輕嘆道:“閻小姐既不願讓我一睹芳容,那能否告訴我你真正的姓名呢?”
閻九呆了一呆,面具之後的臉頰霎時變得滾燙,羞怒道:“胡公子,你胡說什麼?女孩子家的閨名豈能輕易告訴他人?”按照當時的風俗,大戶人家閨女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不能對外透露,只有談婚論嫁之時才會告訴夫家知曉。胡笑天如此詢問,頗有挑逗之意。
胡笑天行走江湖多年,彼此間通報姓名實屬正常,其實並無意調戲挑逗,眼見閻九反應如此劇烈,忙道:“小生無心之失,絕非故意冒犯小姐,還請小姐莫要往心裡去。”心下惴惴,閻九不會誤以為自己動了邪念吧?
閻九渾身燥熱,扭過身子不敢看他,咬牙道:“你說錯了話,怎麼不賠禮道歉?”胡笑天低聲道:“閻小姐,我錯了,我不該亂提要求,請你原諒。”閻九冷哼道:“這樣也算道歉嗎?乾巴巴的沒有誠意!要我原諒你也行,便罰你如實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歷吧。”胡笑天老老實實地道:“我乃神教教主玄宗之徒。”閻九轉過身來,定定地望了他半響,嘆道:“胡公子,你不願意說實話便算了,何必亂認名人為師?玄宗乃黑道第一高手,當今魔教教主,若知道你膽敢假冒他的徒弟,豈會放過你?白道大俠們若曉得你冒稱玄宗之徒,定要爭先恐後衝來殺你。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此話今後休得再提!”
胡笑天苦笑道:“閻小姐,我真的是玄宗之徒,我……”
閻九擺手打斷道:“不要說了!既然你要嚴守秘密,我也不多嘴多舌追問了。你我萍水相逢,今後也沒有機會交集,各自保留一點**也好。”說罷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想浪費時間與他交談。
胡笑天無奈的閉上嘴,心中忽的一動,一般人家的女兒通常有姓無名,即使取了名字,也是普通易記的小名,左鄰右舍都會曉得,並不是什麼太緊要的秘密。唯有名門大戶的千金小姐,才會如此在意自己的閨名。這樣說來,閻傲在長安的公開身份應頗有地位,否則如何能培養出閻九的小姐脾氣?
兩人默然安坐,各想各的心事,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路途不長,馬車穩穩地停下,那老僕輕聲道:“小姐,到家了!”閻九霍然睜開眼,淡淡道:“下車。”胡笑天摸了摸鼻尖,先行退出車廂。
馬車停在小巷的盡頭,位置幽僻,見不到閒雜人等走動。那老僕已推開了宅院的大門,院牆灰影斑駁,門漆顏色褪盡,顯然已有了些年頭。走進門中,一位面容和藹的老婦人快步迎了出來,一眼瞧見胡笑天站在車旁,眼裡奇光暴閃,喝道:“你是何人?”
香風吹拂,閻九輕身躍出,笑道:“花嬸,他是我的客人,不必緊張。”那老婦人皺眉道:“小姐,老爺曾交待過,嚴禁不相干的陌生人踏入此地,以免走漏風聲。如今形勢危急,我們要確保你的安全萬無一失。”說著眼裡殺機畢露,衣衫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