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但多數時間在沿途主要城市不斷僱轎子。楊豐帶著騎兵作為護衛,一路上騎馬跟隨著,對外則聲稱萬曆是從京城棄官南下的御史,這一年像這樣的很常見,京城官員目前總數不到過去的一半。
畢竟在京城也沒好處。
而且說不定哪一天還會遭到楊豐毒手。
但凡有可能的,這段時間都已經逃走,所以皇帝陛下沿途沒人懷疑,他就是都察院一個南逃的御史。
名字是真的,只不過原主還在詔獄裡。
“我就是想看看,邢玠和楊一魁這些人是不是忠臣,他們要是忠臣,自然會按照皇三子的話做,他們要不是忠臣,那杜松那些人會給陛下鋤奸的,咱們大明就是忠奸難分才搞成這個樣子,對於陛下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誰是忠臣,這樣算起來潞王南下也是好事,一下子就忠奸分明瞭!”
楊豐說道。
萬曆只是淡然一笑,這話從這個傢伙嘴裡說出來,真的很詭異啊。
“來,過來!”
他後面突然響起皇貴妃的聲音。
然後他倆同時轉頭,看著轎子裡的皇貴妃,後者正向路邊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招手。
後者畏懼的看著那些騎馬的護衛。
他後面一個同樣衣衫襤褸的老太太趕緊推了他一下,他這才端著破碗上前,皇貴妃拿著一塊至少五兩的銀子,直接給他丟到破碗裡,那破碗瞬間被砸的四分五裂,他用悲傷的目光看著自己吃飯的傢伙,緊接著哭了起來……
“活菩薩恕罪,活菩薩恕罪,他什麼都不懂,沒見過銀子。”
老太太跪在路邊哭著說道。
皇貴妃在轎子裡面訕訕一笑,然後趕緊放下了簾子。
然後路邊那些衣衫襤褸的乞丐們,全都圍了過來,楊豐無語的掏出把銀幣,直接向遠處撒出去,那些乞丐瞬間撲了過去……
“皇,夫人,這樣很麻煩的,您的善心不是這樣用的。”
他說道。
“知道了!”
轎子裡的皇貴妃沒好氣的說道。
“此處靠近運河,本應繁華之地,為何遍地乞丐?”
皇帝陛下皺著眉頭說道。
放眼望去全是窮鄉僻壤,破破爛爛的茅草房,衣衫襤褸的乞丐,曠野上一片荒蕪的黃土。
“陛下,就是運河毀了這一帶。”
旁邊一個護衛說道。
這裡就是直接稱呼陛下,那些乞丐也不會明白的。
“何故?”
萬曆說道。
“這一帶得保障南旺水脊,所有水都是為運河準備的,發大水時候為了保障運河漕運安全,需要向外放水淹了那些民田,乾旱缺水時候沿途那些往運河注水的河流都禁止民間取水。但正經的是乾旱為民間放水,發大水為民間排洪,這才是河道用處,如今為了漕運全反過來,周圍農田自然被毀,這也是為何山東這一帶匪患不斷。
民不聊生,自然要反。
小的過去就是在運河上討生活的,運河沿途的確繁華,但繁華的只不過是那幾個大城鎮,有貿易自然繁華。
但外面的鄉村全都民不聊生。
這種臨近開春時候更是最難的,只好家家戶戶讓老小出來要飯,能要到一口也是好的,娘娘這錠銀子不該給,她們拿著銀子能不能活過今晚還難說,這些乞丐不一定是附近村莊,有的都是出來很遠才能要飯回去,甚至就是一直要飯走幾百裡都可能。”
那護衛說道。
這時候那些搶完了銀幣的,已經開始有人跟著那老太太了。
“他們真敢搶?”
皇貴妃驚訝的說道。
“娘娘,搶是好的,先殺再搶才是正理,不然會有人告狀的。”
另一個護衛笑著說道。
“可死了人地方不管?”
萬曆愕然道。
“陛下,有苦主才有人管,沒有苦主的,官府能找個亂葬崗埋了就算是盡職了。”
那護衛說道。
“把她們送出三十里!”
楊豐說道。
那護衛趕緊掉轉馬頭,追上了那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