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玠猜也知道是誰,他帶著一絲不祥的預感說道。
“邢都堂,父皇陛下出京之後就與大駕分開,由開原伯保護,連同母親走另外一條路南下,此時我也不知父皇陛下在何處。”
福王說道。
“呃?”
……
邢玠等人全都傻眼了。
邢總督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小胖墩,然後將目光轉向他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無數騎兵正在冬日的曠野上源源不斷到達,在他們前方形成千軍萬馬的場面,士兵的說話聲戰馬的嘶鳴聲後面的馬蹄聲,這些都讓他感覺有些不真實……
這是什麼意思?
楊豐根本沒在這支南下的大軍當中?
他帶著皇帝微服南下?
他就這麼放心北方,不怕這時候有人在他後面,直接把他的老巢端了,他真就相信北方群臣不會犧牲萬曆?
“大軍何人為主帥?”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
“我!”
現年只有十歲的小胖墩說道。
“呃?”
邢總督等人再次愕然中。
“不過我什麼都不懂,其實都是杜總兵和眾位將軍商議的,另外父皇陛下還說了,與邢都堂會和之後,就由邢都堂幫我指揮大軍繼續南下,然後到徐州等候他們,在他們返回前,不得渡淮進攻。”
福王緊接著說道。
“那咱們還等什麼,楊賊肯定自知無法收拾局面,挾持陛下逃走,陛下跟著他必然已無生理,咱們還打什麼,趕緊進京請太子登基,在讓南都送回潞王,那逆賊只要露面就格殺勿論……”
一個迎接的官員瞬間就激動了,幾乎本能地站起身喊道。
他胸前的鐵鏈晃動著。
“嗖!”
一聲破空的呼嘯。
緊接著一支箭出現在他胸口。
他愕然低下頭……
“這逆賊煽動謀反,人人得而誅之。”
福王身後的杜松拿著弓說道。
其他官員們憤然看著他,不過卻沒人敢說話了,杜松身後一排騎兵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彷彿一群護著骨頭的餓狼。
而邢玠回過頭,一臉無語的看著正倒下的官員……
“把這廝拖走!”
他說道。
這得多蠢才說出這樣的話啊!
對面這三萬虎狼之師就等著南下發財呢,更何況進京讓太子繼位,那眼前這位皇子答應嗎?還讓南都送回潞王,人家憑什麼送回潞王,就算皇帝真死了也不能說就是皇長子繼位,他是庶子又不是嫡長子,人家潞王沒有資格嗎?這時候他才發現,楊豐這個狗東西極其狡猾,看似把這支大軍扔一邊,但實際上各方勾心鬥角之下,反而按照他的路子走成了最合理選擇。
“諸位,我等皆陛下之臣,只要陛下一日尚在,我等就只聽陛下的,其他種種都不過細枝末節,唯有這忠字必須堅守,既然陛下微服私訪,那我等就保障大軍供應,繼續南下討逆!”
他緊接著說道。
其他官員們明顯沒什麼精神的敷衍著……
多好的機會啊!
為什麼非要管那個皇帝呢?
過去是沒辦法讓他駕崩,但現在他已經失蹤,為什麼就不能當他已經死了呢?
為什麼不試試呢?
為什麼不呢?
……
“對呀,為什麼不呢?”
在他們南邊四百里外,通往鄆城的官道上,楊豐正騎著馬頗有些得意的說道。
而在他旁邊是一身皮袍,看起來就像個富商的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同樣騎著馬……
他能騎馬。
出警入蹕圖裡他不但騎馬,而且還全副武裝的騎馬呢!
而且他的起居注裡也寫的很明白,他的確就是騎馬去十三陵的。
所以皇帝陛下的腿疾,其實並不算很嚴重,至少不妨礙他騎馬,他們一行離開京城,緊接著就在張家灣和福王等人分開,楊豐帶著數十名騎兵保護萬曆和皇貴妃,一起直接走苑家口南下。
皇帝陛下的那輛大馬車很慢的。
杜松護著福王,基本上就是每天五十里的行軍速度。
而他們這些直接騎馬的,可以按照九十里的標準速度南下。
不過實際上也不全是騎馬,一直騎下去皇帝陛下和皇貴妃都受不了,所以實際上是偶爾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