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明朝正文卷第一五六章萬曆皇帝下江南德州桑園。
“來了,來了,大駕來了!”
伴隨著報信的騎兵喊聲,以總督山東河南軍務邢玠為首的一幫文臣武將們,全都趕緊整理衣冠準備好了迎接。
這裡面絕大多數脖子上還掛著根鐵鏈子。
看著就跟帶著大金鍊子般。
這是上次跟著靖難的那些山東官員。
他們雖然得到赦免,但卻也不能沒有懲罰,除了罰俸三年之外,還有就是帶罪視事,也就是以有罪者的身份繼續當官,既然有罪那就必須帶著鎖鏈了,哪怕是象徵性的帶著。所以這時候的山東各地官員基本都這副打扮,而且楊大帥還派出密探,在山東各地密訪,有敢不帶的立刻舉報,然後錦衣衛就過來拿人。
既然這樣……
那就帶著唄!
和這一點點羞辱相比,還是繼續做官來的實惠。
反正楊豐也就能這樣了。
他又不可能把山東的官員一口氣全抓了,再說抓了也沒用,再換上的還是科舉出來的,還是士紳一家人,他根本沒有自己人可以替換,最多也就是這樣無理取鬧般發洩一下陰暗的心理。
不過貪腐的確少了些,主要是他逼著皇帝下旨恢復了太祖酷刑。
剝皮實草。
允許地方百姓綁送貪官。
這種制度對士紳根本沒用,但對那些異地做官的地方官多少有些用,畢竟官員和士紳之間也有矛盾,真要是地方官員過於貪婪,總會有士紳藉著這個制度動手的。至於另外最重要一條,也就是士紳恢復交稅,這個多多少少也象徵性的有了一點,畢竟官員們本身並不拒絕多收稅,既然聖旨已經下了,他們總要象徵性收點。
尤其是目前這種局勢下,那些士紳也不想給楊豐藉口。
總之……
比過去強了點。
但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至於老百姓那裡肯定沒有任何改變。
難道目前的大明底層百姓真有能力綁送貪官汙吏?
開玩笑!
出不了縣就得被盜殺。
官紳的確有矛盾,但在對付刁民上可是很團結,最終楊豐主導的恢復太祖舊制的所謂改革,也和封建時代所有改革一樣,淪為沒什麼卵用的裱糊,就這還只有北直隸和山東遵守,連河南都沒人鳥,山陝也沒搭理,再往外就根本當這些都不存在了。
“好端端個花團錦簇的盛世,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河道尚書楊一魁看著前面逐漸走來的隊伍感嘆道。
他這個是工部尚書。
更準確說其實是以工部尚書銜總理河道,駐節濟寧,專管河道,和京城的工部尚書不一樣,類似於後來的兵部尚書督師,只不過他是專管黃河治理,主要任務是確保漕運安全,另外還得確保懷淮河不會淹了鳳陽。他最後就是因為這個被萬曆撤職的,潘季馴的治河只是保護漕運,但卻把黃河泥沙全都逼到了洪澤湖的出海通道上,導致淮安下游河道不斷上升,出不去的淮河水堵在上游。
但鳳陽作為皇帝祖墳不能淹的。
必須得保護。
最終整個明朝的黃河治理就處於一種令人崩潰的狀態。
護了運河護不了皇帝祖墳,護了皇帝祖墳就護不了運河,好在這個問題到咱大清就解決了。
隨便淹唄!
用不著特意保護鳳陽的。
只要能確保京城的鐵桿莊稼們能吃上江南大米,沿淮死活並不重要。
不過最終的解決還是銅瓦廂大決口,
“陛下在他手中,我等又能如何?”
邢玠說道。
緊接著他走向前方。
楊一魁跟著。
很快大駕前導的儀仗過去。
然後巨大的馬車或者說大與,在他們面前停下……
“臣總理河道工部尚書楊一魁叩見陛下。”
“臣都察院右都御史總督山東河南軍務邢玠叩見陛下。”
……
然後轉眼一片撅起的屁股。
然而前面的大與上卻沒有任何動靜。
邢玠和楊一魁疑惑地抬頭,就在此時一個小胖墩出現在他們視野,後者走到他們面前,多少有些侷促的向他們行禮……
“楊部堂,邢都堂,父皇陛下並不在大與之中。”
他說道。
“皇三子,陛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