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青州府城益都。
“扶明除妖,以血衛道!”
“扶明除妖,以血衛道!”
……
震天的吼聲響徹城門前。
“這,這,簡直無法無天!”
山東議事會會首王之垣嘴唇哆嗦著說道。
如果不算衍聖公這個更多招牌性質的,那麼濟南府新城也就是桓臺王氏目前算是山東第一大世家。
無可匹敵。
邢玠都沒法和王家比。
王之垣的兒子王象乾這時候總督宣大……
雖然宣大這時候已經算藩鎮,但這個總督軍務還是要有的。
然後王之垣的弟弟王之猷,之都,侄子象坤,象蒙,象鬥,象節,象恆也全都是進士,全都在各地為官,其中王象坤就是現在的山東左布政使,而他本人這時候已經算是告老,畢竟他都七十了,而在告老前是戶部侍郎,平生最大政績是在當湖廣巡撫時候殺了在封建時代搞公社的何心隱。
而現在他這個山東議事會回首,或者說山東士紳盟主正在面對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在青州城外人山人海,最前面是一片青色,幾乎聚集了大半個青州,再加上沂州,甚至部分萊州府的,總共超過一千士子,全都在那裡振臂高喊,而在他們後面是數以萬計的追隨者,這些忠義們堵了青州城門,在用這震天吼聲來逼迫他和議事會公開舉義……
“見峰公,那逆賊楊豐倒行逆施,禍亂天下,殘害忠良,弒君謀逆,甚至欲滅我儒家,廢除科舉,以異端邪說毀我大明盛世,任由他肆虐,則大明亡,天下亡,道統亦亡,閣下身為山東士紳之首,大明三朝元老,為何至今不肯舉義?
閣下是忠臣就應為國鋤奸。
閣下身為儒家弟子就應以血衛道。
如今首鼠兩端,難道就不畏天下忠義?”
他認識的年輕舉人宋繼登在那些青色前面義正言辭的質問。
“見峰公,我山東乃聖賢故里,忠義之地,斷不能容奸佞,若見峰公真是與那逆賊同流合汙,難道就不怕忠義之士抄了新城王家?”
另一個舉子單明詡喝道。
“抄了那些奸臣家!”
“抄家!”
……
青色裡面一片吼聲。
抄家,抄傢什麼的最好了,窮秀才們現在就喜歡抄家。
王之垣一臉憂鬱地扭頭走進城樓……
“青州府學的同學們,你們還在等什麼,那逆賊都已經下令廢除科舉,拆毀文廟,我等儒家弟子唯有以血衛道。
扶明滅妖,以血衛道。”
……
外面吼聲繼續。
王之垣陰沉著臉走進去關上門。
“鎮壓,決不能讓他們這樣鬧下去,還有那個楊信,必然是江西人派來故意鬧大禍水北引。”
議事會耆老趙煥說道。
他是李如松好友,前南京刑部尚書,不過楊豐出現時候已經因為政治鬥爭辭官在掖縣老家,這幾年因為李如松成了遼東王,掖縣趙氏憑著當年老交情,幾乎控制了山東和遼東的貿易……
那銀子賺的銀山一般。
山東境內的人參基本上都是他家銷售的。
和楊豐拼命?
那銀山一樣的家業不都便宜別人了?
“鎮壓?你趙古亭想對著士子開炮?那你與楊豐有何區別?此輩無非為保我儒家道統,難道這也有罪?你想遺臭萬年?”
另一個耆老東昌傅光宅怒道。
“不鎮壓難道讓他們繼續下去,馮家滅門之禍難道還想讓他們繼續?”
耆老左之宜怒道。
“那又如何,誰敢下這命令?”
耆老公家鄰嘆息著說道。
“諸位家皆遠離此輩,自然可以在此做好人,可就不怕這些人鬧大了,諸位家鄉士子跟著一同鬧起來?”
耆老韓萃善冷笑道。
“約庵公這是何意,難道我輩皆自私自利者?”
傅光宅怒道。
他明顯是被韓萃善戳中心思了。
他是東昌人,公家鄰是蒙陰人,他家太遠不用擔心,蒙陰已經過去了,不可能回頭鬧,但韓萃善家可是淄川,不鎮壓下來,這些士子就跑他們家了,同樣王之垣也是這種心思,而趙煥和左之宜是在沿海的,一旦和楊豐撕破臉,在膠州登陸的紅巾軍直接去海陽抄左家,從天津南下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