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上有一絹籤,寫著“少陽神丹”四字。問道:“段哥,這是什麼?”段子羽驀然想起,道:“這是峨嵋百劫師太送我的,我一直揣在懷裡,倒忘了看。”
張正常接過一看,笑道:“百劫對你倒真大方,這是峨嵋之寶,服之可增功力的,尋常人求一顆為難,她倒送你一整瓶。”張宇真道:“比得上那顆‘先天造化丹’嗎?”張正常怒道:“小孩子家胡亂攀比,這丹雖也算珍品,可與少林寺的九轉大還丹,武當派的白虎奪命丹相媲美,功效相若。那‘先天造化丹’乃你先祖繼先公採集天下靈藥,費十歲光陰,煉成一爐,僅成六顆,雖不能令人白日飛昇,或長生不死,但以之起沉菏,療固疾已屬浪費,生死人,肉白骨確有其能,段公子所服乃是最後一枚。如此神物豈能與這塵俗中物相提並論。”
張宇真一吐舌頭道:“段哥,這可便宜你了。”
張正常笑道:“不過殷野王拳力之猛實在出人意表,段公子所受之傷非此丹無物可救。我本是怕你被人打成這樣,才告祭祖先,動用此丹,段公子以身相代,給他服自然與給你服一般無二,段公子也不必心存謝意。”
段子羽竦然汗出,躬身道:“晚輩這條性命全出前輩所賜,不知今後當如何報答。”
張正常擺手道:“此言差矣。你救我女兒一命,我也還你一條命。這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不不欠。不打折扣,你若是心有感恩之意,那便是瞧我不起,把我視作市恩圖報的凡庸之輩了,聽明白了嗎?”段子羽道:“晚輩明白。”
張正常又道:“可惜歐陽老弟不幸身亡,我卻又欠你一份人情。段公子,當年殺害令尊令堂的是哪些人,說給老夫聽聽如何?”
段子羽知道張正常要出手為他料理強敵,以他的武功,自是易如反掌。當下道:“這是我輩不共戴天之仇,不敢假諸旁人之手,晚輩必當手刃大仇,方可告慰先父妣在天之靈。”
張正常沉吟道:“既是這樣,也就罷了。你現在武功已有小成,不如隨我回天師府,我指點你三年,包你武功大成,得遂此願。”
段子羽怦然心動,張正常這樣的大宗師實是可遇而不可求,莫說被他收為弟子,便是他指點一些竊要,也是一生受益無窮。又見張宇真那副歡喜雀躍的神態,看到那張嬌美如花的臉寵,更覺能與她朝夕相處,一塊兒練武習劍,直是神仙不殊,登時便欲答應。
他陡然看到歐陽九的墓家,心一沉,愴然道:“晚輩幼小失枯,九叔又舍我而去,本當遵從前輩的盛意成全,可身為段家子孫,實不敢託庇別人門下。家傳一陽指譜失落於外,晚輩還當浪跡天涯,將之尋回,前輩的好意,實是難以從命。”
張正常捋須嘆道:“罷,罷,就算我再求你一次,傳你一套劍法護身,這也不行嗎?”
段子羽惶恐道:“前輩盛意,晚輩當銘記在心,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前輩鑑諒。若蒙前輩指示劍法,實是萬幸。”
張正常顏色稍雯,道:“你有劍嗎?我身上從無寸鐵。”
段子羽道:“晚輩這便取來。”
不多時,從密室中取出一柄古色斑瀾,金吞口,鯊魚鞘的長劍,歐陽九抱著段子羽脫難後,重作馮婦,諸般物事,只要估計對小主人將來有用的,盡皆盜來,十八般兵刀自是一樣不少,而且值得他光顧一偷的也俱非庸品。
張正常撥劍觀瞧,意下也頗為讚許,道:“我傳武功向來只教三遍,你能領悟多少便是多少,要注意觀看。”當下,上手捏訣,右手持劍,在地上悠悠綿綿地演開一套劍法。
腳下步的仍是昔日作法時用的“夭地交泰”步罡法,劍勢如龍,開闊吞吐之際劍上隱隱有雷聲發出。須臾演完一遍,回頭依式又演一遍,如是連演三次,遞劍給段子羽道:“就是這樣,你只要依式修練即可。”
張字真嗔道,“爹,只這麼三遍,劍招又這麼繁富,他怎麼記得住,你再演幾遍給他看。”
張正常道:“他不是本教弟子,這套劍法他本來無緣習得。我教他三遍已是逾格,破格之事要一而不可二,你這次與魔教結了這麼深的樑子,我們得趕回去佈置一下,”莫讓人著了失鞭,攻我們個措手不及。“張宇真雖對段子羽有些戀戀不捨,父命難違,也只得回去。段子羽望著她臨去時飽含深情的一瞥,心中一酸,直欲追去,終於還是忍住,目送一行人愈行愈遠,直至消失不見。第四回黑白追殺逢知已段子羽強忍黯然銷魂的別離之苦,打點起精神,追思張正常所演的劍法,一招一式宛然浮現眼前。驀然看到地上零零亂亂幾十個腳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