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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巧手工匠鐫刻在石上一般。這地是泥沙地,尋常練過武功的人都會留下腳印,反之不留痕跡倒是大難,但似這般每隻腳印深及五分,周圍泥沙也都凝結不散,若非功力精湛到純淨不染纖塵的境界,卻也作不到。段子羽心中感激,知道這是張正常故意留下來供他練習用的。當下踏著這些腳印配合手上劍招,一招一式練習起來,有時忘了,便坐在地上冥思苦想,有時步法與劍招配合不上,又得回想張正常演招時的姿態,默默領會,直到暮色四合,夜霧迷漫時分才總算將這套劍法招式學全。越練下去,手上劍招、腳下步法熟練後,越覺這套法博大精深,似有無窮無盡的奧妙,似乎感得到卻又體會不出來,更無法用之劍招之上。三天過後,他已練得如痴如迷,全副身心都放在這套劍法上。他晚上打坐,修習靜功,白天便專意練劍,一遇到難以索解之處,便翻閱九陰真經的經文,常常能從經文中得到解釋。經文中諸多不解之處,在劍法中卻有可以印證之處,兩相質疑,印證,再加以融會貫通,許多橫亙心頭多年的疑難都渙然冰釋。堪堪一月過去,他自感武功精進,迥非昔日可比,練得更加起勁,卻也總有許多地方從經文和劍法中證悟不了。他哪知這套劍法乃天師教鎮教之寶,是天師教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光所創,仿周易六十四卦而創六十四招,每招有六個變招,乃仿周易每卦之六交,全套劍法實有二百五十四招,再六六組合,招數幾近萬數,天下劍法若論招數,繁富可謂無出其右矣。腳下步法乃天師教祈雨消災,齋醮作法時所用的步罡大法,據說當年大禹治水,數年不成,蒙仙人指授此步罡法,得以招神役鬼,一夜之間,大功告峻。此說法當然是天師教故意神乎其神,但其步法,看似零亂無章,一經走動,實有神鬼莫測之變化。所謂”迎之不見其首,銜之不見其尾。“用來形容這套步罡法實是恰當之至。張繼光又把神霄雷法內丹功施於劍術上,發揮至極致,真有轟雷掣電,沛莫能御之功。張正常演劍時,劍上隱隱有雷聲發出,便是此劍法練至相當高造詣時的徵兆,此套劍法也因之名為”天雷劍法。“周易乃道家之經典,九陰真經雖不若周易那樣玄奧難測,卻也是道家武學之總綱,兩者相通之處甚多。段子羽原本學這兩門功夫都難以理解,但他悟性本高,又經百劫師大打通小周天,服下”先天造化丹“後不僅培元築基,而且打通了大周天,內力的造詣已極深,所欠不過是火候純熟,閱歷增長而已。是以三遍之下便能將這天下最複雜多變的劍招記住,與九陰真經兩相印證後,對劍術的上乘境界已略窺端倪,與一月前的自己全然是兩個人荏苒又是一月流逝,已是九月初秋,西風漸殺,地上已積了厚厚一層殘花敗葉。段子羽感到對九陰真經和天雷劍法的理解已達頂端,諸多懸難惟有期之於來日解決。屈指算來,百劫師太之約已迫在眉睫。他匆匆收拾好行囊,封好密室,在歐陽九墓前灑淚拜別,匆匆上路。到得渭陽,買了一匹烏椎馬,乘之疾行。這一日中午時分。他策馬進了西安城。西安是西北重鎮,素有”古都“之稱,士民繁庶,人煙幅湊,商賈雲集。段子羽目睹繁華街市,他十年穴居古廟之下,幾曾見過這等風光,處處均感好奇。他衣飾華貴,丰神俊朗,怒馬如龍,也惹來不少好逑少女的注目。到得一家懸有”太白醉酒“的酒樓,青衣小帽的夥計早已迎將出來,把住韁繩,連珠價把酒樓的拿手好菜報了出來,並說這就是大詩人李白當年醉酒之所,唐明皇下詔召他入宮作詞,他還”自稱臣是酒中仙,天子招來不上船。“段子羽心中一喜,甩蹬下馬,交與夥計後,便拾階而上,來到二樓的雅座。飲酒、菜餚他可全然內行,歐陽九曾把天下名酒,幾大菜系各省各城的名菜一一講給他聽,當時也不過是為消寂寞,此刻段子羽點完酒菜,卻把老闆蒙了個正,還以為他真是名門巨貴的公子哥,不敢怠慢,親自下廚督辦。須臾,酒菜齊備,段子羽急馳多日,不過以乾糧果腹,此刻酒菜香溢四座,舉杯下箸,痛飲大嚼起來。正吃得歡快,忽覺背後微風一掠,他一手反探出去,恰恰捉到了一隻手,這隻手剛剛插進他背囊中,一吃他捉住,個禁呀了一聲。樓上頓時譁然,老闆和夥計齊地搶上來,驚間道:”公子,這小丫頭是小賊嗎?“

段子羽回身一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面紅耳赤地站在面前,一隻柔若無骨,纖長白嫩的手落在自己掌握之中。當下另一隻個舉杯笑道:“是妙手妹子,好久不見,一見面還是這麼愛鬧著玩,掌櫃的,再加一副杯箸,酒萊照式再上一道。”

掌櫃的心中釋然,酒樓鬧賊對生意上可不大好,既是兄妹鬧著玩,當然無妨。可他開了幾十年酒樓,過往行旅,三教九流哪些不曾在眼皮下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