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於雪地間行走著,吳佩孚的心神凝重,他默默的在墓碑間行走著,這一面面墓碑下埋藏著一具具明朝官兵的無名骸骨,無字的墓碑上只是銘刻著一個徽章。
“你可曾知道,幾十年後,大明就成為了歷史?”
盯著那徽章,在吳佩孚陷入深思時,他的身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吳連長可知這徽章之意?”
站在吳佩孚身邊的孔慶唐反問一聲,作為新軍第一標標統的他,于軍中還是按照大人的規定,稱吳佩孚為連長,而非隊長,這是一個文字遊,在上報朝廷的新軍營制中,駐朝軍團的實施的是鎮、協、標、營、隊的“鎮軍營制”,而於內部則是師、旅、團、營、連的“陸軍營制”。不過因為軍官經驗的關係,現在儘管駐朝軍官編制上有一萬五千餘人,但卻只編成兩個標以及十五個獨立營,在未來透過不斷的演習,待各營長官具備戰術素養後,方才會編成步兵團。而作為大人親信的孔慶唐自然成為了第一標標統或者說團長。
“長官好!”
轉身敬禮的吳佩孚聽著長官的詢問連忙答道。
“這徽章象徵著日月,其中為日,十二道光芒為月,對應月映日輝之理,且十二道光芒代表十二個時辰,亦又代表一年的十二個月,如日月光華,旦復旦兮……”
雖說這日月徽只有於“忠烈祠”才極為常見,畢竟其是當初忠烈祠徵徽時所採用的,可在私下裡,到東亞同文學院和東亞學校中現在卻已經傳開,準確的來說是那面日月旗於青年之中流傳著,按照眾所周知的說法,這“日月徽”於數月前創自於同文學院某位教員之手,可於“忠烈祠”採用“日月徽”,另一面帶著思明之意的日月旗,迅速為那些受《揚州十日記》等文章影響,進而對滿清心存敵意的青年所接受,甚至許多朝鮮書生更是光明正大的懸掛日月旗,以全思明之意。
即便是在遠離開陸地的講武堂中,吳佩孚亦見到日月旗的“蹤跡”,其被製成印章印於圖書館內的書籍扉頁上,而伴著那徽章的還有八個字“日月昭昭,故國中華”。
日月昭昭……於心間默唸著這四字,孔慶唐的心思卻是一沉,如果說初時對於他來說,之所以投身唐大人門下是為了謀得出身的話,那麼現在,在來到朝鮮近兩年後,如好友一般,心思早已經發生了變化,對於明朝他談不上追思,但對滿清的不滿以至敵意,卻是與日俱增的,可在另一方面這種敵意卻又於心底所曾接受過的教育有著牴觸。
以至於每到夜深人靜時,他都會陷入莫名的掙扎中,一方面對滿清的敵意,一方面卻又是忠君事國的觀念,兩種觀念這般衝撞下,另一個聲音卻總是不斷的於腦海中浮現——我是誰?我是何人?
實際上同樣的問題同樣困惑著如吳佩孚等讀書人出身的軍官、警官,儘管他們明知道滿清不是中國之帝,其是以夷狄而主中國,但多年的傳統卻不是一時間能清除的。當他們的仇清、敵滿之意愈濃時,他們心中的疑問卻更多了。
我是誰?
我是何人?
在這樣的反問中,答案總是不斷的於心間浮現,而與時同時,忠君事國,似乎成為了一種恥辱,忠君事國,其非中國之君談何忠君?其非中國談何事國?
而另一方面,一種渴望卻於心底油然而生,中國,什麼時候中國才會光復?
“日月光華,旦復旦兮……”
唸叨著這句話,孔慶塘的眉宇中略帶著絲許掙扎,或許對於吳佩孚這樣的年青人,他們不知道大人的心思,但是作為大人的親信,他卻清楚的知道大人的想法,也許有一天,這朝鮮軍團會跨過鴨綠江,到那時……
雪花落在肩膀上,孔慶塘的雙眼盯視著無字墓碑上的“日月徽”。長官的沉默讓吳佩孚同樣把視線投於墓碑,那日月徽章不斷的於他們的眼前跳動著,似乎是在提醒著他們,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是誰?
雪依然下著,在那雪地間,一個個黑影屹立在雪地間,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思索著,每一個人都在尋找著答案。
(求月票!帝國的朝陽讀者交流群:150536833歡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續……)
第132章 銳變(第二更,求月票)
屋外寒風一陣緊似一陣;吹得院間的枯樹嗚嗚地吼,枝上的積雪不時被抖落下來;濺起一團團白雪,院內幾隻小雞回來於雪地間覓食。
屋內卻是暖烘烘的,臨窗的地方,鑄鐵暖爐的馬口鐵爐管直伸到窗外,爐上的銅壺蓋處微微冒出些熱氣,而暖爐邊的一個青年則趴在書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