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從那時起,內地才開始一點點的受到影響,而其中所受影響最大的恐怕就是“昭昭天命”。
“匡復中華之昭昭天命!”
一句簡單的話語,在某種程度上,顯露著某種程度上的野心。“九督議政”之後,儘管在關內各督幕僚以及輿論之中皆有種種言論,在輿論吹噓著大一統的同時,同樣出現了“代清”的苗頭,但內地更多的卻是從所謂的“五德終始說”說去言道著“滿清”的“德盡”。
而相比關內東北無疑走的更遠一些,如果說,關內的傳統輿論依然傳統的用所謂的“五德終始說”為自己張目的話,那麼東亞同文會則直截了當的用“華夷之辯”作為基礎,言道著華夏之族的“昭昭天命”。
與內地吹噓著“五德終始”不同的是,受東亞同文會影響更深的東北的輿論更願意相信“天命”,而東北的天命即是“匡復中華”,重現“華夷秩序”亦是東北的“昭昭天命”。
十二年前,無人在意這“昭昭天命”,而現在,這“昭昭天命”在內地同樣也影響了很多人,十二年前,於世人眼中,唐浩然是“亂臣賊子”,而現在,又有幾人視其為“亂臣賊子”,只待其揮師南下之時,恐怕立即就會有人鼓吹其“天命所歸”了。
“荃帥……”
張佩綸滿面苦澀的笑了笑,這笑容似乎有些牽強。
“至少,咱們還有一搏之力!他東北想一口把咱們北洋吃下去,即便是累不死他,也得撐死他!”
那笑容斂去時,張佩綸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狠意,是了,東北固然強大,且現在全無後顧之憂,可另一方面,過去這十年,北洋也沒有閒著什麼事情都沒做。北洋也在準備著這一天,莫說別的,單就是北洋的十六鎮新軍,就足夠他東北喝上一壺。
至於北洋水師,雖說現在規模不及東北海軍,可再怎麼著,也有那麼五艘戰鬥艦擺在那,憑著成師二十年的積墊,即使是俄國,也不見得能在北洋艦隊的手下討著好了,若是當真打了起來,這勝負未嘗可知。
是了,這或許是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了!
張佩綸的話,並沒有讓李鴻章鬆下一口氣來,反倒是讓他的眉頭蹙的更緊了,這十年,他之所以苦心維持著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甚至有時候不惜忍辱負重,為的是什麼?
是為了李家的江山?
李家何時又有過江山?
是為了北洋,這北洋與中國孰輕孰重?
諸如此類的念頭,在李鴻章的心底瀰漫著,他默默的思索著,考慮著,最終,他還是把視線投向了走廊外,透過電燈的光亮看著那飄蕩的雪花,他的心裡卻又一次想到當年第一次到關東所曾看過的一幕幕。
突然李鴻章打破了沉默,他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語道。
“幼樵,你說這些年,他唐子然在東北都幹了些什麼?”
唐子然在東北幹了些什麼?李鴻章知道,同樣也不知道,知道是因為報紙上、情報裡,總會有許多關於東北的事情,不知道,是因為除了那或誇張或輕蔑的言語之外,他根本就不知道在東北發生了什麼。
“荃帥……”
未等張佩綸弄明白李鴻章的意思,李鴻章的下一句話,卻是驚得其半晌說不出話來。
“幼樵,若是可以的話,我可真想去關東看看啊,我想去看看,這十年,他唐子然把東三省那片不毛之地變成了什麼模樣!想看看,這東北到底給了他什麼底氣!可……”
話聲稍頓,李鴻章語帶無奈的說道。
“就怕他不給咱們機會了啊,你瞧東北那邊……幾十萬大軍已經動了起來!”(未完待續。)
第186章 探究(求月票)
冬雪紛飛,在長春新城的人行道上,儘管沿街的住戶、商戶會把門前人行道上的積雪掃盡,但因為天空仍然下著雪的關係,這地面依然還是存著些許薄雪,不過相比他處的厚厚冰雪卻也好了許多。
穿著厚呢絨大衣,頭戴冬帽的武凌凱聽著身後的整齊的腳步聲,主動的讓於路邊,果然不出所料——排成排的十幾名年歲各異的兒童,正列著隊朝遠處的電車站走去,在前方不遠處,還有幾名站在門前有兒童等待匯入佇列。
對於這些兒童來說,似乎一切都是一種習慣,門前的等待、匯入佇列甚至還有諸如不隨地吐痰等行為,早已經成為他們的習慣,但實際上,這種習慣的養成是學校中一遍遍的教導,當然,即使是對於成人來說,警察的警棍和罰款同樣也會改變他們的習慣。
習慣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