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已目睹一項奇蹟,見證黑猩猩能以手語表達完整的句子。我們看過飼主為了讓朋友開心,教會鸚鵡說上幾句髒話。我們也知道,受過訓練的導盲犬能開啟電燈開關,替失聰的父母注意嬰孩的啼哭。我自己還在電視上見過一位業餘人士的表演,他教會自己的狗發出類似“我愛你”的聲音。
我舉出上述例子,並不是用來推論我最後一定能成功。一開始我便相當清楚,比起黑猩猩或其他高等靈長類,狗的頭蓋骨容量小很多。我也不會欺騙自己;我深知說出“我愛你”的狗或像水手一樣粗魯罵人的鸚鵡,表現出來的只是一種小把戲,它們知道只要這麼做,就會得到一點點食物的賞賜。
然而,在無數個晚上,當羅麗坐在我身旁以大而充滿不解的眼睛看著我時,我不禁這麼想:如果它能說話,將會告訴我什麼事?有時我乾脆在地毯上躺下,用手撫摸它那顆佈滿皺紋的大腦袋,一邊輕聲對它說出我心中的疑問。好幾次我就這麼睡著了,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的頭正枕在它那毛茸茸的寬闊的腰背上。
目前,我只得到一點最重要的結論:狗是最完全的目擊者。它們被允許跟在我們身邊,參與我們最秘密的舉動,當我們自以為孤獨時,它們卻一直陪伴在那兒。想想看狗能告訴我們什麼事?它們坐在歷任總統的膝蓋上,它們目睹愛情和狂熱、爭執和仇恨以及孩童們的秘密遊戲。如果它們可以把見到的一切告訴我們,便足以縫補、彌合人與人之間的諸多鴻溝。我覺得自己別無選擇,非得這麼一試不可。
3、智慧測驗
一個關於狗說話的笑話。
有個男人牽狗走進酒吧,侍者說:“抱歉,老兄,狗不能進來。”男人說:“哦,可是你並不知道,這是一隻很特別的狗———它能開口說話。”侍者露出狐疑的表情說:“那好,你讓它講幾句話來聽聽。”男人把狗抱上高腳凳,專注凝視著狗的雙眼。“你說蓋在房子上面的東西是什麼?”男人問。“Roof!roof!(屋頂)”狗開口說。
“那麼,砂紙給你的感覺又是什麼呢?”男人再問。“Ruff!ruff!(粗糙)”狗回答。“很好,再說說誰是歷史上最偉大的棒球選手?”男人問。“Rooth!Rooth!(魯斯)”狗兒立刻說。“夠了,老兄,”侍者說,“你們兩個給我一起滾出去。”男人把狗抱下高腳凳,一起離開酒吧。他們走出大門,狗抬起頭納悶地看著男人說:“是我說錯了嗎?難道是狄馬喬?”
這是當我和羅麗一起坐在地上,看著它深棕色的眼珠時,心中所想到的故事。目前為止,我已努力了兩個小時,試了一些很初步的智慧測驗。我必須按捺住放棄擔任教師的衝動,才能裝傻一般用以對待幼犬的方式對它說話:“你去哪兒了呢,狄馬喬?”我對嬰兒說話一般對它說,並握住它的前爪,舉高,直到它翻過身落回地上,進行這個我們常做的小小室內遊戲。“嗯,妹妹?”我想撫摸它的肚子,輕聲細語地說:“狄馬喬去哪兒了呢?”但是,我們還有一點別的事要做,於是我只拍拍它的頭,然後以充滿威嚴的語氣說:“乖妹妹。”
羅德西亞脊背犬的體型很大。當羅麗站起來時,它的頭部高過我的膝蓋。這種狗最早是拿來獵獅子用的。在野外,它們能發揮極大的力量和敏捷性追捕兔子或其他小獵物(畢竟在我們這個小鎮上想見到獅子並不容易),但在家裡時,卻又相當溫馴穩重。它們名稱的由來,是因為脊背中央有一長條逆生的毛流,像亂髮般突起在光滑柔順的棕色體毛上。當你把手放在這道毛流上時,感覺會有些扎手,有如我們小時候剛理完的平頭。此外,這還讓我想到我祖母家的那張天鵝絨椅子。若沒穿長袖衣褲,是不可能坐在這張椅子上的,因為這椅子布料非常硬,不管你從哪個方向摸,都覺得刺刺地扎痛面板。然而,只要你用手指細心撫平絨毛,就可以感覺到那股藏在一根根纖維之間的柔軟。
在開始進行計劃的第一天早上,我先整理出羅麗所有聽得懂的詞。當然,它最熟悉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於是我馬上做了一個小實驗,以呼喚它名字時所用的音調喊出“巴克雷”、“水床”、“聖誕老人”等幾個字眼。它一聽見我的聲音便坐了起來,凝視著我,露出一副專注聆聽的樣子,但仍留在原位不動。直到我正確喊出“羅麗”時,它才一躍而起跑來我這裡。“妹妹乖,”我稱讚它,“真是乖妹妹。”
接著,我對它進行一些指令測試:“過來”、“坐下”、“不動”、“趴下”、“握手”和“換手”、“上來”(下這命令的同時要拍拍沙發,示意它可以這麼做)以及“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