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點頭,“老爺剛到家中,是馬車出了事……”
“老爺現在在哪?他有沒有受傷?”謝氏一聽是馬車出了事,第一時間轉過頭和雲卿對視了一眼,剛才女兒還在檢查馬車有沒有問題,如今就聽到沈茂是因為馬車出了事,任誰都會第一時間覺得不對勁。
硃砂在前頭帶著路,一邊跟謝氏解說道:“路上一同帶了大夫回來,正在替老爺檢查傷痕,看起來並沒有大礙,但是腳似乎不能動了。”
到了內院,謝氏急急的掀開簾子往裡走去,便看到沈茂躺在榻上,大夫正在替他包紮腿骨,臉上蹭出兩條血口,看到母女二人的時候,喊道:“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謝氏走到榻邊,問大夫傷勢如何,大夫將右腿的腿骨上繫結好了之後,才道:“小腿骨因為撞擊有點開裂,我已經給撫安伯綁好了,這一個月不要亂動,以免再次傷到骨頭。”
雲卿聽完大夫的話,轉頭望著站在屋內的人,除了沈茂和大夫以外,屋內還有御鳳檀和安初陽兩人。
“多虧世子和安公子兩人出手相救,若非如此,今日我只怕要隨那瘋馬一起撞死了。”沈茂想起剛才在街上突如其來的一幕,心內還有些驚訝。
他出了皇宮,坐上馬車準備回家,起初還沒事,豈料走了一半之後,馬兒突然就開始煩躁不堪,以至於車廂開始歪斜,車伕一再訓斥下,馬兒的暴躁不減反增,漸漸的不受控制,拉著馬車就開始在街上亂撞,緊接著,車輪又突然鬆掉,他的腿就是這個時候撞到桌角上,撞裂開來。馬車傾斜著任由兩匹瘋狂的馬兒拖著在街上亂跑,其中一名車伕被甩到車下,被馬蹄一腳踩到肚子,當場就吐血暈了過去。
而沈茂在車廂內咚咚的撞得頭髮暈,根本沒法想辦法逃生,好在這時,安初陽路過,跨身上馬阻止馬兒在四處亂轉,而御鳳檀也一同出手將沈茂從在地上拖行很長時間,開始撞散的車廂裡救了出來。
聽完這段話,比起謝氏的擔心,雲卿還有疑問,“馬兒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瘋吧,你們查出是什麼原因了嗎?”
御鳳檀凝眸往沈茂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的笑意此時隱了下來,現在雲卿的父親,也就是他未來的岳丈受了傷,他若是帶著笑豈不是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而安初陽目光停在雲卿微顰的眉頭,回答道:“馬死後,檢查發現蹄上有刺,而馬廂的車輪同樣被人做過手腳。”他說話一向都是很簡短的,至少在雲卿看到的時候,都不太多話,此時更是言簡意賅的將出事的原因說了出來。
站在側方正安排丫鬟去熬藥的謝氏聞言也轉過頭來,“知道是誰嗎?”
“暫時未知。”
御鳳檀狹眸微抬,玉般的容顏上帶著幾分瞭然,與雲卿投過來的視線正好望到一起,都從對方的眼眸裡,猜到了是誰下的手。
官員停放馬車的地方,有侍衛巡邏管理,若不是自己人,不會那樣輕易的進去,還能有時間在馬上動了手腳。當時貴順郡主那種充滿了仇恨的眼神,按照她瑕疵必報的個性,只怕是已經讓人下手。
若是單單嫉恨雲卿,尋常人一定是往雲卿身上下手,而這個貴順郡主,所想的方向有所不同,她喜歡毀了人所在乎的東西。那麼沈茂身為雲卿的父親,也算是她在乎的一種,如果父親突然去世,對雲卿來說,必然是巨大的打擊。
雲卿自問自己重生之後,隨著事情經歷的越來越多,她也並不是個婦人之仁的人,但起碼她有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到必要,不會輕易的讓一個人去死,人命的重要,只有死過一回的人才知道。正因為如此,雲卿心內卻有一層冰霜開始集結,她的雙眸望著父親躺在床上,和母親說話的樣子。一個溫聲安慰,一個目光關懷,雖然沒有過多的動作,也能看的出是相親的夫妻,那種淡淡的溫暖始終環繞在身周。
這是她重生的目的,為了沈府這個家,她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壞的,也只是能讓沈府安然的存在於世上,讓父母,弟弟不受傷害。但是貴順郡主今日,將這手伸到了父親的馬車上,當時要不是安初陽和御鳳檀在,那麼不會武功的父親在馬兒瘋亂的拖拽下,在車廂內撞擊翻滾,最後是因為撞死在車上還是跌下車廂而死,雲卿不敢去想,可她忍不住的就會去想。
貴順郡主今日之所以沒有在她的馬車上下手,恐怕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既然她要做這樣的事情,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雲卿。”沈茂和謝氏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抬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今日大殿上,當聽到明帝點雲卿的名字要送去和親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