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幾隻花船在江面上悠然的晃盪著,與江面水中的照影相映著,顯示出夜市的繁華,遙遙看去,不知何處的煙花在綻放著,一瞬間,佔據了浩瀚星空,煙花易冷,人事易分。而在這晚風習習的時刻,上官瑾獨立在船頭,任長風吹拂著她的長髮。
“公主殿下,莫不是對我羽西的招待不夠滿意,為何一個人在這裡吹夜風?”
上官瑜抱著一個妖嬈美人走出了門欄,臉色微醉,腰間玉墜搖曳,綾羅綢緞上是用金線細細勾成,王族的萎靡奢華氣息盡顯。而上官瑜才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他,他是一國皇帝又有誰敢說?卻無意看見本坐在席間的上官瑾此刻獨自一人站在船頭,一向謹慎多疑的上官瑜心裡不禁有些起疑。
上官瑾聽著背後邋遢頓遲的腳步聲,眼裡的光線變得深邃,故作憂傷地嘆了一口氣,纖手伸起,然後拈了一下從眼角落下來的清淚,再轉過身來看著上官瑜,雖然她掩飾得很好,那白色面紗卻遮蓋不住眼睛的微微紅腫。
“呀!公主殿下這是怎麼了?”
上官瑜看見上官瑾落淚似乎十分訝然,正起神色,放開了懷裡的美人,上前一步關心地問道。
“陛下,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天藍想起了在天鳳的生活,再看羽西這般繁華,心裡對天鳳子民愧疚而已……”
上官瑾別過臉去,不讓上官瑜看見她眼裡暗藏的狡黠之色。
“唉,公主殿下第一次出使國外,思鄉心切也是難免,不如進入庭間,聽一曲樂章,這次為了給公主殿下洗風,朕特地邀請了霓裳樓的天下第一公子呢!”
上官瑜表面溫和地道,心裡卻在暗喜著,看著上官瑾的眼光中也多了幾分鄙夷,少了幾分戒備。
不過是民間長大的一個公主,能夠有什麼大的作為?之前傳聞中說是睿智果決的公主原來也不過是一個稍微離家遠點就想家到哭的平凡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上官瑾呢?無論是怎樣的情況,哪怕父皇死去,上官瑾跪在殿前三天,也不曾看她掉了半滴眼淚。
“天下第一公子?霓裳樓?”
上官瑾驚訝地輕聲喃著,霓裳樓是隱言的,那麼很有可能會今天晚上見到花隱言咯!突然,她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了一點期待,而上官瑜聽到了上官瑾的詢問,只當她是不瞭解霓裳樓是什麼地方,然後便頗有耐心地解釋道。
“霓裳樓是四國之中最大的青樓,而天下第一公子也是近期才出現的,被霓裳樓大力追捧,相傳他的琴聲空前絕後,如同空谷幽蘭,就是當年的天下第一美男任書寒也比不上呢……”
“呵,是嗎?天藍可是聽說那天下第一美男任書寒被世人奉為琴聖呢……怎麼會比不上一個青樓小倌?”
上官瑾冷笑道,任書寒的琴聲她是聽過的,四國之內很少有人能夠與他匹敵,但更加讓她感到不高興的是上官瑜竟然拿任書寒和一個青樓小倌比,雖然她沒有那種庸俗的情節,但是,總是感覺那樣的,那樣乾淨的任書寒應該屬於自然的,而不該染上人間的塵埃。
“琴聖?不過一個琴痴而已吧。”
上官瑜嘲笑道,卻在這時,一縷琴音從花船裡傳出,在天地間迴盪著,有著別樣的清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