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將他帶來這裡?”
上官瑾坐在船沿上,兩條**在船下搖擺著,卻始終觸及不到水面,聲音壓抑著淡淡的怒氣,她讓花隱言保護任書寒,但不代表他可以將任書寒帶到這煙花柳月之地。而在她的旁邊,男子在暮色中的一席紅衣,墨髮飛揚,更加的像是墜世的精靈。
“堇兒這是心疼了?”
花隱言抿起了一個笑容,卻沒有絲毫的笑意,那雙魅惑的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染上了些哀傷,多了幾分黯色,初次見面時的流光溢彩如今已找不到蹤跡,上官瑾聽花隱言這般說,才略感清明,心裡浮上些愧疚,她有什麼資格指責隱言呢?
“隱言,我……”
“堇兒,你,是不是看不起青樓男子?”
遲疑著,花隱言開口詢問道,這世間的人多是那樣,在面對那些風月場所的人總有一些鄙夷,卻越是看不起便越是迷戀他們的身體,明明是自己在出賣著靈魂又為何能夠有資格指責那些僅僅出賣**的人,他們在青樓為生,或許有逼不得已的理由,而有些人光顧這個讓他們覺得骯髒的地方,不是更加的讓人覺得……噁心嗎?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一些事,他們並不完美,甚至骯髒醜陋,任人踐踏,但是如果可以選擇,誰又會心甘情願地走一條沒有未來的路?
花隱言認真地看著上官瑾,他不希望上官瑾也是這般想的,更加不希望上官瑾也是帶著歧視的目光看著他們的,如果是那樣,他想,他會很難過。
“不是,我從來沒有看不起過。”
聽到上官瑾毫不猶豫的回答,花隱言不自覺的呼了一口氣,原來他真的害怕上官瑾會開口說出那個殘忍的“是”,以前他初步創立霓裳樓的時候,無論別人說多麼難聽的語言,他都毫不在意,一路堅持了下來,將霓裳樓發展為天下第一青樓,只為給那些無處可去的人一個歸宿。現在他才發現,他不是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而是因為這些流言出自他不在乎的人口裡,他才會如此不在意。
上官瑾側身輕輕擁抱住花隱言,乍緊的腰身抱起來卻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安定感。
“隱言,一個人的高貴卑微不在於他的身份,初見時,你不是高高在上的月離皇子,我也不是尊貴無比的攝政王爺,但就是那一面,我選擇了相信你,你選擇了陪伴我……隱言,無論你是明言,還是暗言,是月離四皇子,還是霓裳樓樓主,對我而言,你都是花隱言,僅此而已。”
上官瑾的聲音神奇般的帶著安撫的作用,花隱言伸出手將上官瑾抱得更加緊些,像是永遠都不要分離似的,將臉埋在上官瑾的脖頸間,略感溼潤。
而相擁的兩人沒有注意到在船隻裡方的一抹青影。
任書寒靠在木閥上,冰冷的眼眸轉而變黯,輕輕撫過面前的琴,想起了當處上官瑾如同出水芙蓉一樣的純淨,雙手捧著琴,笑著遞到他面前,只是那樣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現在的他很慶幸自己學的是絕情譜,以至於他不會對上官瑾相思入骨,而且……還可以……
任書寒抱起琴,再看了一眼在船沿相擁的兩人,轉身離開。
似乎有感應的,上官瑾抬頭看了一眼任書寒離開的方向,心裡浮現些不好的感覺,上官瑾放開了花隱言,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詢問道。
“書寒是不是知道了當年任伯伯一家慘死的真相?”
花隱言不明所以,點點頭,在街頭接任書寒來到霓裳樓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所以花隱言才會將任書寒留在霓裳樓,只有在他身邊,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不好!我們快走,書寒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