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如白晝般絢爛,紅蓮坐檯上,碧螺珠簾裡,一疊青衣端坐在上面,面前桌案上擺放著一把黑木琴,在月白色的幕簾裡,那人的身影隱隱約約,看不分明。而上官瑜搖著紙扇,坐在第一列的坐位上,懷裡攬著兩個如花美人,那張陰柔的臉上笑容滿滿,卻不見絲毫的溫度。
“久聞天下第一公子盛名,今日聽此曲,果然名不虛傳啊!不知接下來的又是什麼曲子?”
上官瑜讚歎道。
而隔著月白幕簾,任書寒的眸子像是萬年不化的冰,會聚了星辰的璀璨也剝奪了夜的幽暗,素手挑起一根琴絃,直視向臺下的上官瑜。
這個人,就是殺死爹孃,殺死他任府一百條人命的人,這個人,就是給他絕情譜,借他之手除去上官瑾的人,這個人,殘忍血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那麼,今日,他必將死在自己的陰謀詭計之中,他就要用絕情譜,他當初教他的方式來殺了他!也算是為爹孃和……那個人報仇雪恨了。
“絕……”
“啊啊!本殿下說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呢!原來是天下第一公子要表演琴技呢……”
突然的一聲笑語打斷了任書寒的話,從門口走進來的女子青絲飛揚,白紗拖地,如同畫中之仙翩然而來,任書寒微愣,但不一會兒便反應過來,眸色越加的冰冷起來,又要開口之際,那天鳳公主卻又出身打斷他。
“剛剛的一曲琴音真是令本殿下回味無窮,不如現在邀公子於本殿下房中一聚,共同討教這如蘭樂音。”
上官瑾微笑著說,她這一句話倒不讓人覺得奇怪,在這位天鳳公主第一眼看到這霓裳樓天下第一公子便表現得很有好感的樣子了,而且天賦國以女子為尊,天藍這般開放直接邀男子進入閨房也不是不無道理,包括上官瑜在內的人臉上都露出來晦暗不明的笑意。
任書寒不自覺的捏緊了琴絃,指尖傳了一陣疼痛,他才反應到手指已經被尖利的琴絃割破,抬頭卻看見花隱言站在遠處對他微笑點頭示意,任書寒這才定下心來,隔著幕簾,對著上官瑾點點頭。
上官瑾撥出一口氣,才轉過身體,對著上官瑜微笑道:“多謝陛下的誠心接待,天藍與寒兒一見如故,可否能夠讓天藍帶寒兒下去,話陽春白雪之音,結高山流水之情。”
“呵呵,當然可以!只要公主殿下高興便好,至於這個一見如故恐怕說成一見鍾情更好吧,哈哈,朕就不打擾公主殿下的閒情逸致了,先行回宮了,還望公主殿下在羽西能夠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像是知道上官瑾心裡在想什麼一樣,上官瑜哈哈大笑幾聲,便帶著護衛離開花船,對他而言,天鳳的公主越加的沉迷酒色,四國的局勢便越加的有利於他一些。
笨蛋!一見鍾情鐘的不是情,是臉。
上官瑾在心裡狠狠地誹謗著,表面上卻還是如春光般燦爛,送走了上官瑜之後,上官瑾一把拽過任書寒的衣袖,狠狠的此聲。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殺了他?死的不過是你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