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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大(已十五、六歲),個子最高,外號叫“李扁嘴”(鴨子)的學生。

李扁嘴向校方承認了錯誤,並且還講述了事情的原因和經過——他家住在東門外的鄉下,因家裡窮經常捱餓。那天下午他家大人從親戚那裡借來幾斤黃豆,拿回家後煮了一大鍋,他狠狠地吃了一頓。只因狼吞虎嚥,咀嚼不爛,加上鹽巴放得過多,晚上回到學校就感到口渴,便喝了一些涼水,到了半夜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地叫喚,在地板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感到腹部疼痛難忍,急於大便。只因二樓太高跑去茅房已來不及,他便急忙爬上窗臺,拉下褲子,屁股朝外一撅,就“稀里嘩啦“地傾洩出去。事畢頓覺腹內舒爽無比,之後回到地板上躺下便睡,沒想到他竟闖下了如此不敬的“大禍”。事已至此他也無話可說,他願意接受學校的任何處分。當時他對自己隨便拉屎的“錯誤”已有深刻認識,態度還算誠懇。因此校方對他並沒有過多地追究,只是罰他將牆壁清洗乾淨就算了事。

可是過了幾天後,他竟然有變,悄悄地對我說:“真倒黴,我因為屙屎鬧出了事。天王老子他能管天管地,但是管不了拉屎放屁!”

我對他說:“吃飯進食堂,拉屎去廁所,這是連兩、三歲的孩子都知道的事。你卻把它稿錯,你不倒黴誰倒黴!”

從此以後我們班裡的學生都對“吃飯進食堂,拉屎去廁所”這句話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和認識。

我在州東小學上了三年學,在此給我留下一些難以忘卻的記憶。尤其在從我母親去世後,三年級的教算術老師張有才和四年級的教語文老師楊漢昭,他們對我這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像兄長和父母一樣地關心我、愛護我,還經常地督促我學習,不斷地要求我進步,為我在中學時期的學習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至今已過去五十年,每當我想起少年求學的艱難經歷時,總會從內心深處發出對他們的由衷感激——謝謝了我的恩師們!

第十三章 少年求學 舉步維艱(二)

第二節

1954年7月,我初小畢業,因州東小學沒有高小,我便轉學到北關外大廈門裡(太平北街)的咸寧小學上學。

當時我外公年過七十,身體瘦弱,行動有所不便,已無力再照顧我上學,我只好再次投靠親戚,跟著我大姨奶一起生活。每週只能利用星期天休息時到湯王墓村去看望外公。

我大姨奶王氏姊妹三人,我奶奶排行老二,蚌埠的小姨奶排行老三。她原住在亳縣北門口外的牛市街,老伴早年去世,有一子在蚌埠淮河上幫人跑船,因一次水上事故船毀人亡,撇下的兒媳又改嫁離她而去,家中只剩下我姨奶一人無依無靠的生活著,有時窮得沒飯吃只好沿街討些剩飯菜吃。母親在世時,每逢過年過節都會帶著我去看望姨奶,給她送上一點錢或糧食,再幫她幹一點家務活。

自從我祖父去世後,姑母一家便回了河南溫縣,我舅爺在太平北街留下的幾間舊草房也就無人居住了。後來我姨奶將她的兩間房子賣掉,搬到了太平北街居住。我在咸寧小學上高小時,就和大姨奶一起在此生活。我們僅靠兩間門面房每月收的兩、三元房租生活,日子過的十分清苦,有時姐姐也會給我們一點經濟上的幫助。我還經常利用假期到我外公那裡幫他乾點農活,收拾一些家務,從他那裡拿回一點紅薯、南瓜等雜糧以補充我們口糧的不足。

當時姨奶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她心地善良對人和藹。在她的身上可以看到我末曾見過面的,早在抗戰逃難中死去的奶奶的形象。她對我十分疼愛,常把糧站買回來不多的白麵擀成麵條給我吃,而她卻用麵湯泡點豆餅,或用紅薯、雜糧來充飢。

每當這時,我們祖孫二人就要發生爭執——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倍感悽楚!總要把一些麵條挑到她的碗裡。但姨奶卻不允許,並對我說:“小孩子家正在長身體,要多吃點好的。我老太婆年歲已大,快要死的人了,吃了也沒有什麼用,只要有口吃的就行了,你快吃吧。”

姨奶對待自己過分刻薄的做法,讓我心碎,每念至此都會令我悽然淚下……

亳縣咸寧小學是一座關帝廟改成的學校,它位於渦河南岸的太平北街北端,與雕刻建造藝術非常高超的花戲樓相毗鄰。

當年院內高大的殿堂已成為我們學生的教室,解放後破除迷信關老爺的泥塑金身也被校方“請到”了一個偏闢的門道里,但他仍神情貫注地坐看他的《春秋》,關平、周倉依然侍奉在他的左右。

1956年開春,是我高小的最後一個學期,我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