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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返回舟山群島。請歐師長將目前的困難和眷屬們的要求向上級作以反映,給予妥善的安置。

歐師長在不住的點頭,聲稱這些情況他也略知一、二。並表示對此狀況深表同情。但從他的言談中也流露出一些為難和推諉之詞。後面他還講到與我父共事多年的情誼,由衷地說道:“興業為人忠厚,工作勤勉”。等等

但這些已是時過境遷的事情。

最後,在送我們走的時候他講:“過幾天,我讓勤務兵給你們送兩袋大米去。”以示他與我父舊日的交情。

母親帶上我跑了一趟基隆,看來沒有解決什麼問題。只是過了兩天,歐師長果然派勤務兵開車到七堵國“招待所”給我們送來了兩麻袋大米。至於請求幫助解決難民的問題,以後如同泥牛入海再無訊息……

當年在那國難當頭的非常時期,人們多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

過了三個月之後,我們和幾十家眷屬一道被臺灣當局給遺返回浙江舟山群島――定海。而其他難民點的難民們不知道被遺返到了何處?

第八節

在我們母子二人,由基隆返回七堵國“招待所”的當天晚上。有幾個女人正七手八腳的在忙活,她們在飯堂的一角扯上一根繩子,用舊床單拉起一幅布帳,不大一會一個新生的生命“呱呱”墜地。那是兩個月前由大陸剛跑過來幾家中的一個少婦,竟在這時生下了一個小女孩。

在這風雲多變動盪不安,人們苟且偷生的歲月裡,這孩子生不逢時,的確是個不該出生的人!在這漫漫的人生道路中,免不了又要受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該出生的人,非要來到這個悲慘的世界上。不該死的人,卻硬要結束自己的性命,擺脫這個苦難的社會。

第二天下午,由於遺返的訊息傳出,人們非常義憤苦悶,大多數女眷都無精打采心灰意冷地躺在地鋪上休息。突然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在喊叫:“奶奶、阿姨!我媽吃金子了。”人們一下子被驚呆了,急忙跑過去。看到小女孩的媽媽在地鋪上雙手捂著肚子,呻吟著痛苦地滾來滾去。

“苗大姐!你的金戒子呢?”河南商丘的王大媽在著急的發問。

“叫我媽給吃了!”小女孩哭著說道。

“天啦!你在找死啊,這真是作孽呀!”王大媽生氣的在罵,並把平時不捨得吃的還是從河南老家帶來的半瓶香油(芝麻油)拿出來,吩囑人們給苗大姐灌下去。又叫人到附近老鄉的菜地裡要了把韭菜,讓苗大姐一併吃下去。

河南商丘李老漢的老伴王大媽較有經驗,利索地指揮著大家拯救苗大姐。

苗大姐緊閉著嘴頭扭來扭去的死活不讓灌香油,執意要死!王大媽叫來三、四個長得粗壯有力氣的娘們上來按住她的手腳,攝住她的鼻子,從她的嘴裡硬把半瓶香油給灌下去了。

一會韭菜割回來了,可是苗大姐說啥也不吃。氣得王大媽在吼:“傻閏女呀!你要想死,我們也沒法子。救了你這次,也救不了你下次。你這是在造孽啊!你一死了之,可是你這四、五歲大的孩子小莉莉她咋辦呢?到哪裡去呢?交給誰呀?你這個做孃的怎麼這麼狠心呢?!”

苗大姐一句話也不說,眼裡在不停地流淚。她的小女兒莉莉跪在地鋪上,搖晃著她的雙臂,拼命地在哭喊:“媽媽你不要死呀!我乖我聽話。媽媽我不讓你死……你死了我咋辦呀?我到哪裡去呀?!”這種揪心撕肺的哭叫聲催人淚下。慟天地、泣鬼神!迴盪、響徹在七堵國“招待所”難民營風雨交加的夜空裡……

蒼天為之落淚,大地為之悲鳴!

人們的心碎了!肝膽俱裂,痛不欲生。我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冷血動物”的人?所謂的“政治家”他們能冷酷地目睹此景而不動情?鐵石心腸殘酷得無動於衷?!

飯堂門前不便進來的七、八個老漢,一直在門外走動緋徊,氣得捶胸頓足,咒天罵地的在發牢騷。

“他孃的,這是啥世道呀!耕地的是牛,捱打的是牛,被擠奶的是牛,最後被宰殺的還是牛。我二兒子自民國二十八年,參加抗戰,扛槍打仗流血拼命,不過是個大頭兵。現在在大陸還不知是死是活,而當局還不讓他老爹待在臺灣。這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自古以來,只有狗熊將,沒有窩囊兵。現在吃了敗仗,咋不怪長官沒有球本事?當官的是他媽的孬種!還能怪當兵的不賣命?”李老漢一口氣罵了半天。

“李老哥,罵的好!我給你說,民國三十年我大娃兒在滇緬前線與日本鬼子作戰,戰鬥非常激烈,那可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