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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手裡拿來的,你沒有辦法。

但是這個框架還是可以改變的。大學的行政將來主要是服務。而要改為服務,體制就要改。

幹不好的人,你就得走。這跟教授還不一樣,行政人員是永遠都不會設終身職位的。

趙曉:有人提出“學術民主”,你怎麼看?

張維迎:“學術民主”,其實這個概念是錯的。學術哪能“民主”?學術需要自由,民主是一個政治選擇過程,不是學術選擇過程。大家喊民主,但是不懂民主。好多該民主的地方不民主,不該民主的地方亂民主,那是不行的。當然,大學的管理要講民主,但民主到什麼程度,還要因時、因地、因人制宜。像哈佛,各個院系獨立性很大,耶魯大學各個院系的獨立性就很小。各個學校的傳統和文化不太一樣,你要什麼樣的民主?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大學發展不能搞極端民主化。李遠哲在臺灣搞的大學改革就有問題。什麼都是選舉,一選舉之後教授們不得不加入一個個黨派,來維護自己的利益。現在臺灣大學每個系都分成民進黨、國民黨、新黨,都變成幾派,把政治引入大學,這是破壞大學的舉措,而不是建設大學的舉措。李遠哲在臺灣搞的大學改革是失敗的。他是從美國回來的,但他並沒有真正理解美國大學的教育體系。

龍希成:行政勤雜人員沒有服務好,是因為他沒有按照職業化的標準和規則來做事。現在我們先改革教員聘任制度,是不是同時也要配套推進行政勤雜人員的規範化?

張維迎:任何改革,如果你同時推動好多種改革,只會引起功能紊亂。就像一個人身上有很多病,既要切除腿,又要切除闌尾炎,但他只能先選擇一個。你不能說一半醫生給他鋸腿,另一半醫生給他切闌尾炎,那他死定了。你只能一個一個來解決。

如果說北大校方宣佈行政系統不改,那麼反對是可以的。但我們是先選哪一個改的問題,而不是“改與不改”的問題。有人批評說先改教員不好,那麼先動行政人員,是不是更有說服力呢?我想是更沒有說服力。我們選擇的依據是第一個問題解決後有助於第二個問題解決,至少不阻礙第二個問題的解決,這樣就可以逐步推進。

趙曉:外界普遍傳聞這次北大改革是要裁員,現在看來原來是北大要選人,而不是裁員,因而也就談不上裁行政人員。

張維迎:對!我們的改革是為了吸引更多的優秀的人才。三年之後如果大家都認為行,這些人可以都留下來了,無需走人。

另外,行政改革,從人情的角度來講,任何改革都必須有一個警告期,就像法律公佈以後,並不是說今天公佈今天就開始執行,可能是自公佈之日起幾個月後或明年開始執行,你總得給人以改變預期的時間。現在教員的改革,實際上給了教員們至少三年的預期!三年之內沒有任何人要求你走,除非你自己要走。三年之後才有一些要動。行政人員要動,那是說動就動,立竿見影,不存在三年試用期的問題,更沒有終身制的問題。

行政和教學是兩個系列,對人的素質要求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行政人員,如秘書,你不能要求,說他沒當上科長就怎麼樣。他只要做好秘書就合格了,就像打字員做好打字就可以了。

但是講師不一樣,提不了教授,你當一個好講師也不行!這是完全不同的。

趙曉:換句話說,你如果可以在北大當一輩子講師,那麼這個制度就不是為1%~2%的人設計的,而是變成了為10%~20%的人設計的制度。

張維迎:是這樣。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我們在設計的時候,有一些教學型的崗位就是專為講師設定的,那就是講師水平,但這不是我們教授的主體。北大作為研究型大學,教授的主體就是創造知識。

趙曉:談到教授主體,在美國,百分之五六十以上的教員都是教授。北大今後教授比例是不是有上升趨勢?

張維迎:在北大也可能。北大校本部約有教授800人,副教授約有800人,講師約有400人,教授佔40%,還有50歲以上的副教授也是終身,算下來也是百分之五六十了。

不過,我覺得重要的不是比例。北大改革的目標是吸引最好的教員,留住最好的教員。任何一個優秀的教員,我相信北大校長一定不會讓他因為沒有名額提不了教授讓他走的。現在教授有名額控制,是因為不控制不行,但是以後逐步會變化。比如說,北大有2000個教員崗位,如果這2000人真正都達到了全國最好的、最優秀的標準,那麼這2000人都可以當教授。當然這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