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浪費。”無名咬著個大雞腿,把一份炒飯拿到自己面前,腮幫子塞得鼓鼓地問容匪,“你怎麼不吃?從來沒見你吃過東西,你不會餓,道士?神仙?”
容匪拍他一下:“你吃你的,還管上我了?”
無名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分了碗炒飯給他:“謝謝你幫我寫信……”
容匪沒領這份情,起身往外走,無名還沒吃完,看容匪走了想跟上去,可看著滿桌的佳餚又不捨得,左思右想,一咬牙,伸手抓了兩個蛋黃酥在手裡,趕忙去追容匪。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
容匪在朝陽街上找了個木匠修門,無名負責監工,他自己叫上兩臺人力車,把昨夜兩個槍手的屍體扔去了亂葬崗。待他從亂葬崗回來,門已經修好了,無名站在門口,看到他就衝他揮手,不停開門關門,喜滋滋地說:“修好了,修好了!”
容匪提著兩袋甘蔗汁,本來是買來給木匠師傅解暑,看到人都走了,便都塞給了無名。無名受寵若驚,抱著袋子問:“你買給我的?”
“嗯,買給你的,你喝吧。”容匪試了試新門和新鎖,沒看無名,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你連姓都沒有?”
這問題大約是戳到他痛處了,無名喝著甘蔗汁不說話。
容匪關上門,道:“你不知道你爸叫什麼,那你媽呢?”
“我又不認得字……”
“那總不能一直無名無名的叫吧,你看看那個雷符,名字聽著多威風,不然你自己取一個?”
無名倒也想自己取個名字,可搜腸刮肚,想破了頭皮還是想不出來。他也不願意想了,問容匪:“你的買家真的是白有道?”
“怎麼又提起這件事?”
“我知道你在騙人,你騙人時候的語氣都不一樣,我聽得出來。”
容匪嗤之以鼻,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我的買家不是白有道,是他兒子白風城,老的小的都不是好東西,想殺父上位,嫁禍青幫。”他眯起眼睛問無名,“怎麼樣,這次我是在騙人還是在說真話。”
無名低垂眼簾,長長的睫毛蓋著他的眼睛,他道:“反正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輕易相信,你太會騙人了。”
“甘蔗汁好喝嗎?”
“甜啊。”
“是吧,甜,好喝,那不就好了,”容匪點菸,抽了一口,叼著煙看無名,“本來是買給木匠的,不是買給你的,我騙了你,可這甘蔗汁不還是一樣甜,人這一生太長了,撒幾個謊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和你說不到一塊兒去。”無名舔舔嘴唇,不喝甘蔗汁了,擺在桌上,看都不去看。容匪也不說話了,靜靜抽菸,還是無名憋不住,趴在椅背上問他:“你光抽菸,不吃飯,連水都不喝一口?”
容匪彈開菸灰,撐著腦袋看外面,陽光絢爛,照著地上的血和那些灰塵一樣的木屑,還照著他半截貼在牆上的影子。那影子的顏色太濃重,反而顯得他本人很淡,像他牆上掛著的山水畫裡黑山灰水邊上的一大片空白,空寂又幽深,彷彿蘊藏著無限的可能,無限的神秘。
這股神秘感提點了無名,他道:“我問你兩件事。”
容匪斜了斜眼珠:“要說請教。”
無名不好意思地糾正自己:“嗯,請教你……”
他聽上去比先前有禮貌多了,這禮貌的勁還是發自真心,沒有一點不情願,他抓著椅子看容匪,眼裡充滿了求知慾,好似課堂上最積極最認真的學生。
“說。”
“第一件事,為什麼我們要加入青幫,還要打著鑼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加入?”
“第二件呢?”
“第二件,我們兩個不過是無名小卒,青幫白幫再怎麼不和,總還要顧忌點顏面吧,你就不怕那個朱英雄把我們的人頭送去給白風城?”
容匪瞧著他好奇的模樣,笑笑問他:“你為什麼想問這兩件事?”
無名揪著頭髮:“我就是想不明白。”
“那你也算厲害,沒想明白為什麼要你加入青幫,你當著朱英雄的面就說了不要錢,只要入社團的話。”
“我那是順著你的意思啊……”
“你不是不輕易相信我的嗎?”容匪笑得更開了,無名顯得有些窘迫,左顧右盼,說了句:“我也不知道……當時想到就說了。”
他定睛看容匪:“你該不會又瞎糊弄我??”
容匪哈哈笑,一手覆在膝蓋上,不抽菸了,道:“那你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