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普眾耶穌的鼓勵態度,我不大理會他,沿著田野裡的道路,一路走下去。
矮小的屋簷,灰泥的牆面,這便是我的家麼?我心內哀嚎一聲,看起來穿越境遇真不算好,正在田間祈禱的年輕人睜開眼,看到我,驚喜地跑過來:“瓊,你上課做什麼這麼晚回家?我本來打算去接你的。謝謝牧師大人,感謝上帝指引。”他做了個十字,聖·約翰也做了十字回應他:“主會保佑你們,阿門。你們麥肯一家都是忠實的信徒。”
我只覺得疲憊不堪,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超出我的承受範圍,晚飯是甘藍沙拉和土豆泥,我一絲胃口也沒有,隨便往胃裡塞了兩口,就向著二老稟退。
“哦,親愛的瓊,浪費食物是可恥的,上帝它在看著呢。”麥肯夫人跟一般的英國農婦一樣長著一張慈祥和藹的臉。
“留著明天吃吧。”
“你還在鬧脾氣?瓊。”麥肯先生敲了敲菸斗,看樣子他想要和我說什麼。我忙忙開口:“不,向上帝發誓,我沒有,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
麥肯先生瞥了我一眼,有些不滿,但謝天謝地他沒有再說什麼。瓊的哥哥艾比·麥肯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不過我沒興趣去猜測,我只是轉身回到了瓊的房間。
我需要時間消化這個事實,並且思考如何應對目前的局面。
徘徊在瓊的房間,小小的房間裡,書卻不少。書桌一塵不染,我順手從書桌上一摞書中一本本翻看,卻驚訝地發現這些書的所用的英文都不算太難,憑藉我背過的詞彙尚能勉強讀懂,突然一頁薄紙從一本書中飄落,我低頭撿起它,很規矩的英文躍然紙上:麗娜要嫁給比爾斯伯爵了,真希望我也能有她那樣的運氣。
麗娜?比爾斯?
我頭疼地俯在書桌上,將臉貼在冰涼的桌面上,緩緩地撥出一口氣。一件溫暖的大衣蓋在我的身上,我抬頭:“艾比。”
“瓊,你心情不好。”他看得出來,目光落在我隨手擱在桌上的那張紙,他細細讀完,眉頭緊緊皺起:“瓊,這種想法還是不要有的好。”
“為什麼?”我試探著問道。
他聳聳肩:“平民與伯爵,真有那麼好的運氣?”
我笑:“你該不是酸葡萄心理吧。”
他笑著扣起食指敲著瓊的書桌:“哥哥不過相信腳踏實地,之前我們兄妹不都做得很好,瓊,別做幻想的美夢了,回到現實生活中來。”
我乖巧地點頭,看起來艾比·麥肯和瓊·麥肯兄妹倆感情不錯。那麼瓊·麥肯的自身具體情況究竟是怎麼樣的呢?我得早日融入這個世界,以便隨機應對。我蓋好被子,睡夢中看到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吃上了香噴噴的飯菜,爸爸媽媽都在身邊,一家人相親相愛,好不溫暖。
被艾比叫醒的時候,枕頭溼了一大片。
“怎麼了,沒睡好?”艾比摸著我亞麻色的頭髮,愛憐地看著我通紅的眼眶:“前陣子家庭手工業都不景氣,爸爸不應該怪到你頭上的。你也別老記著這事,爸爸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我不大習慣這樣親密,不過看得出來艾比是真心關心我,我忍著不動。昨晚上沒吃什麼,早上的肉湯對我來說居然稱得上是絕世美味,果然人餓了,吃著什麼都覺得是好的。
麥肯先生正在看書,看我出來,瞟了一眼又埋下頭去。麥肯太太沖我擠擠眼,我當沒看到,吃了飯就趕緊地出門。我不大願意呆在那房子裡,這個突如其來的家對我來說還是過於生疏了。
昨晚的月光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記下了去學校的路,一路飛奔。到了要拐彎的磨坊附近
“嘿!瓊!”
有人叫我麼?我狐疑地循聲望去。一個有些瘦弱長相文靜的歐美女子,有著一頭漂亮的金髮和秀挺的鼻樑,站在磨坊門口,衝我招手。我心中狐疑。她已經把一張漂亮的卡片塞進我的手裡:“我和比爾斯想邀請簡老師來參加我的婚禮,雖然我只去上了一個月的學,但是很喜歡她的教學,你可以幫我帶給她麼?”
我心中一動,這個人應該就是麗娜,應該是瓊的好朋友吧。我答應幫她帶到,她歡喜地和我擁抱:“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激動多害怕,比爾斯的莊園好大好漂亮,哦,一定是上帝安排他遇見我,和我相愛,帶我離開這窮鄉僻壤。哦,對不起,瓊,你呆在這裡和母親一起做工也很好,不過你沒想到過出去做工麼?”
“出去……做工?”我遲疑地看著她。
她臉紅如蘋果般嬌嫩可愛:“是呀,我和比爾斯就是在倫敦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