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窮國充當美國最大債權國的反常現象。
轉型異常艱難。理念的碰撞體現在一切與經濟相關的方面,關於產權界定的根本*《物權法》的爭論回到姓社姓資的原始軌道上;民眾在諸如小區停車位、交通強制險的合理性、手機漫遊費等一切方面爭取自己的利益;公平與效率之爭成為繼國有資產流失大討論之後,又一個*心絃的敏感話題;在樓市上市場與行政之爭,在股市上救市與不救市、大小限改革與不改革之爭,在貨幣改革上人民幣匯率是否應該儘快實現市場化之爭,處處硝煙。
硝煙的背後是實體經濟突圍之旅,是產業痛苦的轉型,是出口企業在產能過剩的打擊下大面積的收縮。2007年,珠三角千家製造企業或遷移或破產,北上的香港商人逐漸退出,長三角製造類企業的資金鍊開始出現危機,房地產價格在拐與不拐之間徘徊,越來越多的中小房地產商被淘汰出局,誰擁有足夠的現金流,誰才是市場的勝利者。
自 序(3)
中國經濟改革進入又一個十字路口。
以前壓低成本、犧牲環境以餬口的工廠創造財富的做法,以往產能不足和出口紅利掩蓋之下的財富兩極分化、財富虛增現象,形成中國經濟改革無法繞過的險惡礁石群。無法持續,必須重整。
方向是明確的,我們知道該去哪兒,卻在具體行為模式上存在天懸地隔的巨大分歧。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有繼續難度更大的改革智慧和勇氣嗎?我們如何在機會主義與長遠的目標之間取得平衡?我們如何平衡強大的既得利益群體與龐大的貧困人口、尚在萌芽的中產收入階層、巨無霸式的壟斷國有企業和工商階層之間空前複雜的利益關係?我們如何在全球化、民族產業的古老命題中獲取新的視角?
更大的命題是,在國內層出不窮的消費需求,和在中國經濟比重中佔據70%以上的遍佈城鄉的民營企業的上層,已經覆蓋了一層堅如磐石、體量越來越大的護衛中國經濟安全的國有壟斷企業,這些企業正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扭曲著中國的市場定價體系,劣化著中國的資源配置體系,撕扯著中國市場的基石。計劃經濟以國家主義的面目,以更龐大的體量從前門大搖大擺,佔據中國經濟舞臺的主角位置。
讓我們回到陽光燦爛的2007年吧。
在2007年年底,美國房貸堅冰融化,人們只聽到了兩聲冰層斷裂時輕微的脆響,沒有人願意深究平淡警告背後的含義,沉醉中的人無法相信,小事件能夠左右大局,身處利益旋渦的華爾街洞察者緘口不言。更多的中國人雖然為高增長的經濟資料而欣喜,卻開始為逐漸出現的通脹跡象而擔憂,更擔心國內的資本市場受到了國際巨鱷的衝擊和掠奪,近萬億的外資匯聚到中國股市、樓市為主的資本市場,迅猛購買人民幣資產,以巴菲特為首的境外投資者在香港上市的H股上獲得10倍以上的收益,全身而退。中國金融機構境內外上市的差價如蛇樣糾纏著所有人的頭腦,國內民族主義情緒開始出現,利益被剝奪的痛苦遮蔽了原有的市場邏輯。
2005年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從2007年10月開始,人民幣兌換美元開始升值,人民幣本身成為最值錢的資產。隨著美元的疲弱,民眾開始將手中擁有的美元兌換成人民幣囤積起來,由於美元貶值,企業開始借貸外匯,並且透過銀行兌換成人民幣做簡單的套利交易。金融危機爆發後,人民幣起落不定,在圈定的範圍內上演無奇的故事。
與此同時,政府、中國人民銀行(通稱“央行”)力主藏匯於民,並且推出各種海外投資產品,鼓勵國內資金走出國門,以減少人民幣升值壓力。半年之後,幾乎所有的境外理財產品折戟沉沙。2008年3月,第一隻銀行系的QD II理財產品清盤,投資者對機構的境外理財能力投下了不信任票。他們是對的,截至2009年3月,8只被允許投資海外的QD II在過去的一年中帶給投資者的是超過億元的損失。
2006年、2007年,中國股市牛氣沖天,遍地黃金,股市佔GDP的比重從20%躍升到100%。2007年,投資者經過被稱為“5·30”半夜雞叫的第一次行政打壓,到這年年底,在刺破泡沫的喊聲中,股市一落千丈,半年之間,主要成分指數滬綜指下跌近一半,股市市值下挫40%以上,80%以上的股民財富縮水,被高位套牢。
2008年、2009年,股市進入股改後的真正考驗期,大小非解禁,那些以極低成本獲得股權的投資者尤其是小非瘋狂套現,一家公司三天之內被套現80億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