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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民營上市公司的高管不惜辭以規避套現的約束,急於將那些股權變成現金。股市力量的博弈,清晰地展現出誰是中國經濟的主導者,誰是附庸者,而誰又是急於取利而屢屢上當的制度性失敗者。

在2008年3月初召開的全國兩會上,國務院總理*在承認中國有希望的前提下,坦承2008年是最困難的一年。中國改革30年之後,面臨又一個關鍵轉型期,我們尚未找到應對辦法,只能拿出積極財政政策的舊式武器倉促上陣。轉型過程註定痛苦而漫長。

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中寫下這麼一句秦漢俗語:“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句揭示亞當·斯密市場論精髓的話,印刻在當下的歷史中,活色生香地展現在我們面前。一幕幕烙上金錢印記的歷史書頁,每天在我們眼前翻過。

在翻動的書頁之間,歷史輪流交替。金融市場化與產業轉型、農業產業化敲開了30年之後另一扇沉重的改革之門。

國家經濟主義發軔(1)

2008年開始的中國經濟在外界壓力下,進入深度調整期。2003年加入WTO之後的紅利隨著全球金融危機的來臨而耗散,外貿依存度達到60%以上的經濟體,一旦出口之閘堵塞,相當於市場血管二堵其一。

如果以為經濟領域的新變革起始於2008年則是大錯特錯,從2007年起,全球通脹的陰影就開始如影隨形,對於通脹的警告、對通脹成因的分析見諸各個報端。起始於2005年的國有資產流失之爭最早啟動了分配體制的警訊,此後國有企業高管MBO(管理者收購)被指責為權貴們掠奪財富的分配工具,在國有企業領域暫告一個段落。環境汙染、資源搶奪、現代奴工等極端現象的曝光,指向只有一個,原有的發展模式難以為繼,經濟面臨大變局。

拉動內需被賦予承擔中國下一個改革30年經濟增長點的重任。沒有人否認關鍵時刻拉動內需的重要性,但曾經拉動內需依靠居民消費的主要手段,如房地產市場化、教育市場化等,業已成為市場化的絆腳石,抑制內需的重要因素。從2008年第四季度開始的經濟拯救運動,卻變成了單純靠投資拉動的似曾相識之路,居民消費慾振乏力。

中國需要反省既有之路,思考撬動內需的真正力量到底來自於何處。內需經濟意味著市場領域的深入改革,意味著資源配置與分配領域的徹底市場化,依靠財政部、國資委對央企的限薪行動,依靠政府補貼的家電下鄉和汽車下鄉行動、依靠發放消費券,會取得彌補消費缺口的應急作用,取得短暫平衡,但只依靠政府的補貼,很快會面臨更大的失衡。

資源錯配是有意為之,現在還在繼續。令人擔憂的是,資源錯配在短期內會造成國有企業輝煌的錯覺,認為不必依靠制度性改革在國有企業基礎上就能形成新型工業帝國,由此形成路徑依賴。目前已處於國家經濟主義的全盛階段,無論是官督商辦的清末維新,還是民國時期將大型商業銀行收歸國有的歷史階段,就政府控制的經濟總量而言,都無法與目前的資源控制程度相頏頡。

這是大資本、國家主義盛行的時代,也是全民資本發軔的時代;這是居民資產性收入受到政府鼓勵登堂入室的時代,也是資本市場內幕交易氾濫、財富不公平分配的時代;這既是讓人無奈的壟斷時代,也是令人欣慰的經濟大發展時代。表面的混亂掩蓋的是內在的國家主義的清晰邏輯。

在當下的中國,讓人印象深刻、心存畏懼(而不是敬仰)的企業是中石油、中石化、中國工商銀行,與美國曾經的壟斷企業卡內基鋼鐵公司、通用汽車公司一樣,這些企業體量巨大,大到足以與20世紀的美國國有企業相提並論,大到市值超過了美國跨國公司,工、中、建、交四大國有控股股份制商業銀行,2008年年末佔據全球市值排名前十位中的四席。這不僅是新興經濟體資本泡沫的常見勝利,更預示了中國前所未有的資本集聚效應,目前中國的經濟是史上已有的國家主義的延伸,但在表象、技術手段、目標等方面已有本質區別。

這讓人聯想到一個相似的時代—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與21世紀頭10年的中國,表面上如此神似。

兩個時代都是創造經濟奇蹟的時代。美國整個20世紀20年代,被評論家稱為“新時代”,樂觀主義情緒瀰漫在整個社會的上空。美國勞動生產率增長了50%以上,使通貨膨脹率保持在接近零的水平,比我國21世紀最初四五年的高增長低通脹的奇蹟有過之而無不及;整個20年代,美國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