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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潘崇徹

建節之地,潘崇徹心裡明白,事關生死存亡,不管這位“當世衛霍”是否徒有虛名,定然也會豁出一切前來相抗。

先前在潭州城下,正當潘崇徹為久攻不下而心生擔憂時,接連收到了兩個令人意外的訊息。一是溪州田弘祐的來信,二是武平軍節度使李源已決定舉大軍征討洞溪。

原以為武平軍定會南下增援潭州,此刻竟然棄楚地安危於不顧,跑去攻打蠻夷,潘崇徹先是深感疑惑,隨後又暗自竊喜,決意保持先前的部署,只求儘快攻克潭州城,再趁勢將戰線往北推移百里,如若李源深陷洞溪泥潭,大軍難以回師,朗州敗局已定。

但之後忽然出現的一支武平輕騎卻又打亂了潘崇徹的計劃。

這支神出鬼沒的騎兵實在是令人頭疼,戰術可謂是猥瑣至極,日間伏於密林,夜間攻襲營盤,來來回回卻絲毫不戀戰,尤其喜歡在漢軍攻城時,直奔後方糧草輜重,砍殺劫掠一番又從容離去,而他們身上所著的青黑色鎧甲,其堅硬程度更是聞所未聞,弓弩射擊亦難以造成有效的殺傷。

漢軍遠離故土,深入楚地已有數月,此刻潭州城又久攻不下,戰事正處於焦灼狀態,軍士們本就暗有怨言,被這支武平輕騎這麼襲擾幾番,倘是潘崇徹如此老成穩重的主帥,也實在坐不住了,與眾將商議後決定分兵北上益陽,試圖引走這支惹人生厭的騎兵。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又令潘崇徹始料不及。先是益陽城也陷入了苦戰,漢軍人數明顯佔優卻遭到了守軍頑強的抵抗,連攻七日反而自身損傷了三四千人,而最為恐怖的是,潭州城外不知何時又梅開二度般,再次出現了一支專司騷擾的武平輕騎。

這使得潘崇徹不由得心神大亂,甚至一度欲行退軍,但轉念沉思卻發現了其中的端倪。第二次出現的這支武平輕騎,身上的鎧甲樣式顯然與先前不同,而作戰方式卻仍是以騷擾為主,加上先前得知有輕騎回救益陽的舉動,種種跡象便可隱隱看出,武平軍此刻並無意、甚至無力與漢軍正面接戰,真正的主力大軍應是大部分被李源帶去征伐洞溪,一時難以脫身。

柳暗花明,潘崇徹憑藉其多年的征伐經驗判斷得出,此刻的朗州乃至武平一鎮定然處於防備空虛的狀態。而洞溪之地是出了名的險惡,若能在李源大軍深陷泥潭時,出一支奇兵直搗朗州城,或許大事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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