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餐在公司吃,吃完又繼續埋頭工作,再看錶,已經是8點半。15分鐘以後還有個臨時會議要開,行政助理跟在他身邊多年,熟知他喜好,幫他泡好一杯咖啡,詹亦楊捏捏酸脹的眉心,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私人手機就響了。
隔日就是12月24,周女士想約未來兒媳過平安夜。
“周女士不是歷來鄙視洋節?”
“大楊楊啊你怎麼那麼不關心你未來媳婦啊,你不知道她明天生日?”
周女士話匣子一開再難關上,詹亦楊只好借用下胡一下的影響力:“周女士是想繼續數落我,還是讓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當然是給她打電話更重要啦,我掛了,你記得一定要打!”
詹亦楊一口應承下來。
撥胡一下的號碼,她許久才接聽,那端十分喧鬧,胡一下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他冷聲一喝:“到底在哪?”
胡一下蔫了:“我,我在酒吧。”
“和許方舟一塊?”
胡一下明顯抓狂了:“啊啊啊你不要總是一猜就中好不好?”
“你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不聽話?我不是告訴你先拒絕……”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生都沒這麼憤怒的對著電話吼過,詹亦楊猛地制住,改而厲聲低語,“回家,立刻。”
“不行,”胡一下斷然拒絕,“我要在我生日之前搞定許方舟!”
“如果你喝醉了,怎麼搞定他?”
“等我灌醉他,再把他送到酒店,再……”
就在這時,行政助理敲門進來,提醒詹亦楊人都已到齊,可以開會了。胡一下似乎也急著結束通話,詹亦楊驀地起身,執著手機往外走:“告訴我你在哪家酒吧。”
“……”
“起碼你需要一個人把許方舟從酒吧搬到酒店不是?”
“……”
客官不可以27
酒吧女廁實在熱鬧,胡一下躲在角落仍吸引不少目光,一邊展覽似地被人看著、一邊執著手機無言以對,這感覺糟透了:“我有錢還怕請不到搬運工?就不麻煩副總您老人家了!”
詹亦楊沉默,低氣壓透過電波傳到胡一下這邊。自己跟奴才似地討好,他卻始終沒半點惻隱,胡一下想到這個就來氣,索性心一橫,改口道:“現在是下班時間,你管得未免太寬了吧!”
不等詹某人接腔,胡一下趕忙掛線。
詹某人給她的這手機實在強大,不能設成震動,胡一下這回學聰明瞭,直接關機。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好不容易才壓抑住那股莫名生出的背叛的感覺,對著對面鏡中的自己打氣:得到許方舟!擺脫資本家!
順順氣,出了廁所,回到卡座,許方舟坐在對面,目光溫柔的看著他,胡一下的心思又飄了。
“怎麼不說話?”
他的聲音也一如既往那麼誘人,胡一下聽著卻隱隱有頭皮發麻的趨勢——她實在找不到話題,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自我安慰這是詹某人教她的“故作神秘”。
幸好服務生及時來救場,許方舟點的酒本來度數就不低,也虧得胡一下塞了滿滿小費,服務生在他杯裡兌了更高度數的酒。
時間在酒精的幫助下過得飛快,胡一下點的是試管酒,一整排立在眼前,色澤妖豔,許方舟中途到僻靜處接了通電話,回座時正好看見她仰頭灌下最後一管。迷濛的眼,嫣紅的唇,纖細的脖頸,線條柔和的鎖骨,無一不是性感利器。
發現他的凝視,胡一下別提多爽快,抬頭就朝他笑了下。許方舟一愣,慢慢斂去表情回到座位上。
喝了酒的胡一下嘴巴都變利索了,聊聊近況,聊聊她那個思女心切的老爹,聊聊冷靜,聊聊工作,聊聊那個嚴苛的上司……當然,有些話題是死忌,胡一下還是知道避忌的。
許方舟喝了這麼多都不見醉,胡一下漸漸急了,許伯伯替她老爹開了十幾年的車,她就跟在許方舟屁股後頭混了十幾年,可他這還是頭一遭以男人的身份約她吃飯、喝酒,所以胡一下其實不太清楚他的酒量。
正忙著跟那個服務生打眼色,他突然柔聲一喚:“一下。”
胡一下一驚,忙收拾好表情回視。許方舟似乎已經喝得微醺,否則不會那樣毫無顧忌地看著他。胡一下回視他,眼周肌肉用力到發酸,心裡想:我電死你,電死你電死你。
他的手摸進口袋,眼睛卻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過生日了。有份禮物想……”
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