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年聽說,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外面有個人疾步進來,將一張紙條呈給了他。
“殿下,北地傳書。”
顧斯年接過那紙條,笑了,將紙條遞給了風珏,道:“先生,兵部尚書並幾位御史已經秘密到了北地。而傅家買的糧食先起運了五十萬石,如今已經到了京城。”
風珏並沒有將內心的喜悅表現出來,而是盯著棋盤上的棋子看了半天。
他本是想做出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卻好巧不巧地,他的眼皮兒猛地跳了一下。
就這一跳,又讓風珏感到了奇怪的不安。
是他遺漏了什麼嗎?
遺漏了什麼呢?
送飯,糧食,懷王……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顧斯年:“殿下,懷王這些日子都在禮部辦差?”
“自然。”
“去傅家拿食盒的人是鼎兒?”
“是。”
“那,傅瑤君呢?”風珏問。
顧斯年也皺了一下眉頭,扭頭看向下面站著等吩咐的手下人。
手下人見狀,立刻道:“回殿下,這些日子那位傅大小姐沒有出門,聽說是在忙生意的事情。”
顧斯年又看向風珏:“想必是本王訂的那樣東西吧。”
風珏卻搖搖頭:“殿下有所不知,傅瑤君不是一個願意待在家中的人。況且殿下找她訂的東西,又不需要她親手去做,怎可能在家中十幾天不露面呢?”
顧斯年眉頭微皺,立刻吩咐道:“去傅家探探,看看傅瑤君在不在?”
“是。”
顧斯年的手下忙應了退下。
而過了一個半時辰後,傅家便滿街鬧著說有賊人闖入了傅家,而與此同時,顧斯年和風珏也得到了手下的回覆:
傅瑤君,真的不在家中了。
非但傅瑤君不在家中了,便是連那弄月從北地運來的五十萬石糧食,到了京中連城都沒進,就上了船,說是往西邊去了。
風珏的臉色頓暗,顧斯年更是氣得站了起來,沉聲道:
“備車,本王要去去張府。”
傅瑤君,好快的動作!
*
五日後,京城往西境去的路上。
京城往西境去,有很長的一段路是可以坐船的,但到了中州和西境交接的地方時,那河道便再難行走,才要轉換馬車。
因此中州與西境交接出的碼頭,又稱洄渡。
如今季節的風很不錯,傅瑤君的船隊幾日不停不休地,在第五天的夜裡,便趕到了洄渡。
傅瑤君這幾日在船上悶得很,因此一到了渡口便下了船,看著船工們裝卸東西,對跟著自己的佩玉笑道:“坐船坐得腰疼。”
佩玉也深吸了一口氣,扶著暈沉沉的頭道:“小姐那麼拼命地趕路,怎麼能好?”
她說著,湊近傅瑤君的耳朵小聲道:“我都怕這樣下來,反而錯過了可怎麼好?那些人好些時候,都沒跟上呢。”
傅瑤君笑著搖搖頭:“放心,不會錯過的。”
佩玉沒有再說話,只是和傅瑤君一起站在碼頭上,遠遠地眺望著。
果然不一會兒,那邊便真的有幾個西狄打扮的人,也拉著大車,往這邊來了。
傅瑤君的嘴角帶了一絲笑意,和佩玉二人迎了上去,只雙方還沒等說話,忽得四周火把起,一群官兵將碼頭圍了個水洩不通。
那幾個西狄打扮的人嚇了一跳,碼頭上的船工們也是兩股戰戰。
唯獨傅瑤君,在佩玉的攙扶之下,好奇地掃視了一圈眼前的官兵,眼角帶笑。
“這是做什麼?”她問道。
一個青年騎著馬,自人群中走了出來,臉色冷清,居高臨下地看著人群中的傅瑤君:“你叫傅瑤君?”
傅瑤君認得眼前的人,宣武將軍,張班,顧斯年的表哥。
她不大能評定張班這個人的好壞,他的確頗有帶兵之能,但又因為與顧斯年是絕對的一體,所以那些惡事、狠行之中,都少不了這位少年將軍的出謀劃策。
只是這一世的她,還不該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因此她只是瞪大了雙好奇的眼睛,不怕,反而一如既往地囂張問道:“這位將軍怎麼會認識小女?”
張班對她的囂張不意外,更不在意,只道: